众人各自散开。
潜入对应的位置。
巳时初,楼珩率众登船,船只横江,压向鹤鸣庄,装满药材的布囊悬在船底,破水而行,周围数条阴影绕着它游动。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一人指着水面惊呼,其他人纷纷望去,这一望,吓得险些魂飞天外,“怪物。”
“快看它的牙……”
“天爷呐,这一口下去,咱们都不够它塞牙缝的,快,划快些,赶紧甩掉这些鬼东西。”
慌乱惊叫声四起。
楼珩立在船头,隔茫茫水面和雾霭,眺望着那座孤岛,身后的梁瑕和常卢植头皮发麻,勉强还稳得住,长史却已面色惨白,要靠人扶着方能站稳。
“它们,它们真的不会撞船吗?”
“不会。”
楼珩头也不回。
像是听不出他的窘迫,答得十分平静,长史抬袖擦汗,嘴唇哆嗦着,杵在船上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栽进水里,成为它们的口粮。
“还有多久到?”
“快了。”
“快了好,赶紧上岸吧,那些丧尽天良的居然在水里养这种东西,这要是流窜出去,谁还敢在水上行船?”
长史气急败坏的骂了两句。
但见其他人都不出声,讪讪的闭了嘴,又往人群中挪了挪。
“我怎么觉得,底下的东西越聚越多了。”
常卢植揉了揉眼睛,俯身去看,先前围着他们这条船的只有七八条,现在少说也有十几条。
再往前看。
江水茫茫,水面波荡,虽瞧不清底下的情形,依稀还是能看到些阴影在其中游荡翻滚。
令人心惊。
这下连他和梁瑕都定不住了,梁瑕道:“这水里究竟养了多少,再这样下去,船会被它们掀翻的。”
“是啊。这船壳子薄,经不起撞。”
“又来了。”
常卢植看向楼珩,见他担忧的意思,只能忍下焦急,耐着性子继续看,很快他便发现。
这些东西好像很畏惧那布囊。
跟着却不靠近。
更没有什么攻击的意图,这才放下心来。
声势浩大的船队和人很快引起了鹤鸣庄的注意,泊位旁躺在树上的一人翻坐起身,拨开树枝观望片刻。
立马提刀跳下树。
敲响了示警的铜锣,庄内听到动静,锣鼓声依次递进,惊动了整个鹤鸣庄。
“快,官府来人了。”
“快去拿药。”
“把它们全部催下水。”
“赶紧通知主子撤离……”
一阵骚乱后,庄内开始有序的行动起来,数名护卫抬着布囊走到岛边,隔着一段距离将药粉袋子戳破,洒向岸边休息的鼍。
粉末飞扬。
原本安静趴着的鼍们开始抽动尾巴,躁动起来,踩着同伴的身上扑进水中,等它们入水,护卫们又以同样的方式把其他的鼍唤醒。
尽数赶进水里。
不多时,围绕着船只的鼍便已经多到令人悚然的地步,虽然它们并不攻击,环绕游动却拖慢了行船的速度。
长史看着一条挨着一条,浮在水面上的鳞甲怪物。
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都站稳了。”
越青崖扬声喊道:“它们不会主动攻击船只,可要是谁掉下水里那就不好说了,到时候血气激发凶性,一船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他说完,众人忙缩紧身子往里挤。
“怎么回事?”
看到船只依旧稳当的朝岛上来,男人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它们为什么不攻击?”
“是药量不够吗?”
他回头朝身后问。
护卫们忙摇头,“已经最大剂量的抛过去了,它们最近没吃血食,饥肠辘辘,按理来说,这会早该把船撞烂才对。”
“他们有备而来,拦不住了。”
男人提起大刀扛在肩上,沉道:“看来只能血拼了。”
外面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庄内的混乱也无法遏制,当七星阁闻讯准备出逃的几人听到下人来说,说船体被凿穿了,立时脸色大变。
“坏了。”
男人连忙叫来暗哨吩咐道:“去,把那些东西销毁掉,还有西苑的,全杀了……一个不留。”
“是。”
暗哨四散,各行其事。
男人站在庭院中,四处观望,旁边的人问他:“主上,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座孤岛成了囚笼。
他们退无可退。
男人目光闪烁,瘦削的脸上透出一股狠厉来,“你们去外面帮着拦人,再争取些时间。”
“是。”
目送护卫离开。
男人转身又进了楼中,在一楼西南侧的观音图上,按了下观音手中的净瓶。
‘咔擦’一声。
暗门打开。
他的身形迅速隐没在暗道中,须臾,桑桐闪到了观音图前,学着他按动机关,跟了进去。
四方的墙壁上点着油灯。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男人早已不见身影,桑桐看向甬道尽头,刚要追,一脚踩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