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若有所思的姜凛，反过来安慰道：“我猜这应该不是对方的真实目的，现在他们冒冒然出手偷走钢材，反而更承认了突破口可能就是在这批钢材上面，也算是塞翁失马了。”
姜凛认同地点了点头，再三考虑，决定先按兵不动，等中信那边的人过来再说。
负责人在监控室外面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搞得保安狐疑地看了他两眼。
之后负责人又频频低头看看手机，没过多久他就敲响了监控室的门。
姜凛和陆时宴还在研究监控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被负责人的敲门声打断，还以为是要说中信钢材的负责人过来了。
没想到南景的负责人吞吞吐吐地开口：“陆总，我今天能不能跟您请个假。我知道今天公司的事情很忙，但是我孩子那边现在需要人过去照顾，我老婆这几天跑里跑外，也跟着病倒了，她一个人顾不过来。”
陆时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负责人赶紧把话说完：“公司如果有需要，我会马上回来的！有什么资料和合同，我也会让档案室尽快发送给您！”
人的心已经飞了，强留也没用，反而
落个怨言——陆时宴实在觉得这个负责人太过不负责任，整个事情从发生到现在，简直可以说是毫无作为！
既然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那走了就走了吧。
陆时宴没有强留，抬眼看了一下负责人，情绪不明地笑了一声，接着对他说：“你去吧，今天这里用不上你。”
负责人总觉得这话里面有别的意思，但是他不敢再多停留，也不敢去细看陆时宴的脸色，只好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临走时，姜凛还是觉得处处透漏着诡异，她不由得再次看了一眼那个负责人，但那个负责人离开的脚步很急，这也让她暗自摇了摇头。
说不定人家就是比较看重家庭，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说明什么，还是不要草木皆兵。
负责人坐上了车，缓了一会儿，呼出了几口浊气，接着继续给那个无备注的联系人打去了电话。
“您好，南景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钢材和监控，我按照要求进行处理了，一切都和您预料的一样。现在陆氏的上层确实在从钢材方面入手调查，您后续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对面响起来几声火机打响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有一声轻蔑的嗤笑响起。
“其他安排，以后会再通知你。我就是想踢踢陆氏的铁板有多硬，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你能力是有的，留在陆氏可惜了。你也放心，凡是在我名下做事，我都不会亏待。”
负责人紧了紧腮帮子，带着讨好的意味回答道：“是，感谢老板的提拔。”
他知道对方在暗示他，也可能是在威胁他，怕他留在陆氏早晚有一天还会倒戈——叛主的人很难再得到信任，无论是这个新上司还是陆氏的旧东家，从今往后，留给他的只有冰冷的利益了。
张哲到了南景工地这边，不由得捏了捏鼻子，掸了掸肩头，有些嫌恶这里不久前还在施工的尘土气。
在没见到陆时宴之前，张哲也率先提出来要看一眼施工采用的钢材，说要确认是否是产自中信，员工支支吾吾，他心里也有了数——最后也是陆时宴亲口验证了张哲的预感：钢材丢失了。
张哲有些嘲弄地看了一眼陆时宴和整个南景，后者面上倒是喜怒不形于色，让张哲高看了几分。
陆时宴和姜凛把他请进了会议室，接着才真正开诚布公地说
道：“张哲先生，我司先要和您说明，我司对造成此次的工伤事故的钢筋，存在质量的质疑，也准备对有问题的钢筋进行二次质检。”
“我希望最终的结果对我们双方都好，也希望中信不是一个令人不敢信任、不敢合作的企业。在二次送检之前，我司想问中信方面有没有什么资料补充，或者有没有其他疑问诉求？”
张哲面临陆时宴先发制人的施压，不慌不忙地四两拨千斤。
“中信不是只和陆氏做过生意吧？总不能就只有你一家出了问题，就说中信卖给你们伪劣产品，我们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也给过你们资料。”
“质检是哪家质检，结果是否合格，当初你们都是看好了再签的。更何况，现在还把钢材搞丢了，问题还没查清楚，没做过的事情怎么承认，怎么也不应该先把锅扣中信头上吧？”
陆时宴也回敬一个镇定自若的笑容，“陆氏不关心中信卖给其他企业的材料质量如何，现在出事的钢材就是从中信那里购入的，批次编号都是有存根的，我们不会空口白话。至少张哲先生有一句话，我也很赞同——没做过的事情
怎么承认？陆氏也需要一个清白和交代。”
两人言语的交锋非常隐晦激烈，姜凛抱着学习的心态，跟在陆时宴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双方的团队都在积极寻找方案和对策。
张哲爽朗地笑了出声，仿佛对陆时宴言语上的步步紧逼不甚在意，他示意手下的人把一份崭新的质检报告推到陆时宴面前，脸上挂着笑。
“能得小陆总一句认可，算我张哲荣幸。不过我也可以和在场的人打个包票，中信提供的钢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