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衡在床上喘着粗气,脑门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嘴唇煞白,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我好歹也救过多富和多饱的性命,你们雕花宫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唐湘仪回道:“正是因为你救过他们,我才会这样确认你的身份。”
“若是其他身份不明的外人在这个时期进了雕花宫,我会直接把他丢进牢房。”
唐湘仪顿了顿,又说道:“现在门派正值关键时期,未来一个月内你不能下山,好好养伤吧。”
唐湘仪转身正要离开,华子衡在床上对唐湘仪说道:“还请你不要把我李残血的身份对旁人说出去。”
唐湘仪背对着华子衡说道:“我没有传播别人秘密的习惯。”随后她离开房间。
唐湘仪离开屋子之后,华子衡收起了痛苦的表情,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唐湘仪那股魔气对他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低了,事实上那道魔气入体之时,自己丹田里的魔种就压制了它乱窜的势头,自己的疼痛和冒汗都是演给她看的。
坠冥草毕竟是连汤师傅和玄鱼剑派都极度看重的东西,在坠冥草里面提炼出来的魔气在精纯程度上可以说是首屈一指,比起用唐湘仪用普通内力炼化出来的魔气自然是强上一层。
华子衡摇了摇头,今天又骗人了,这样不好。
但自己也没办法,朝廷已经有一个密探在雕花宫暴露了,如果自己不能咬死了自己的立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见到那个名叫邱沾雨的小姑娘。
至于唐湘仪,自己只能对她说句抱歉了。
华子衡四下瞅瞅,床边放了一副拐杖,他把拐杖拽了过来,拄着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这次受的伤实在是过于严重,若是一开始那个黑雾老头就动用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击杀自己,那自己根本没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只能说这次运气还不错,遇见了一个愿意出手救自己的紫衣女子。
推开房门,刺眼的阳光让华子衡睁不开眼睛,缓了一下,华子衡抬眼望去,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
说到魔教,人们第一印象往往是阴森诡异、邪恶恐怖的,但华子衡现在只觉眼前花红柳绿、山清水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青石砖路上面来来往往的门派弟子也是儒雅随和,步伐不急不缓,远处亭子里还有两个人正在下棋。
华子衡拄着拐在门派里面闲逛,周围的人见到了都会和他问个好。
华子衡问他们为什么都认识自己,他们只说华子衡是大姐头带回来的贵客,自然认得。
华子衡一路走到亭子,感觉有点累,于是坐在一处座位上看两人下棋。
他不懂围棋,往棋盘看去只觉头晕目眩,感觉伤还没好利索似的。
执黑子者看华子衡拄着拐杖坐在旁边,笑着说道:“在下李熙书,你就是大师姐带回来的那个年轻人吧?”
“在下华子衡。”华子衡想了想,问道:“唐师姐……她是你们的大师姐?”
执白子的姑娘落下一子,看着棋盘说道:“她是我们雕花宫首席大弟子。”随后她扭头看向华子衡:“我叫易新雪。”
华子衡看着两个人下棋的棋盘,不知为何越来越觉得眼晕……
于是他扭头看着一旁的湖面,吹了两口凉风舒服了些,说道:“你们门派风景还真是不错啊!”
李熙书似乎比易新雪要开朗些,他看着湖面上的荷花说道:
“这些荷花都是唐师姐种下的,我们雕花宫建派五十年,这些荷花也长了五十年,现在是相当茂盛了。”
易新雪紧盯着棋盘的眼神涣散了一下,她抬起头来对李熙书说道:“我们雕花宫明明才建派四十年。”
李熙书回道:“新雪师妹记性不大好啊,什么四十年,哪有那么短?”
易新雪面无表情,双眼盯着李熙书:“四十年就是四十年,门派历史你怎么能记错?还有,你又要输了。”
李熙书看着已成死局的棋盘笑着摇摇头:“你说是四十年,那就四十年吧。”
听到这话,易新雪才收回思绪,虽说她已经赢了,但仍旧捏着白子双眼继续盯着棋盘一动不动。
华子衡在一旁听的是一愣一愣的,怎么感觉这雕花宫的弟子不大正常?
休息的差不多了,华子衡拎起拐杖朝二人示意,随后继续在门派里逛了起来。
没走几步,迎面遇上了正在跑跳打闹的钱多富和钱多饱。
钱多饱拿着一个包子往前跑,钱多富在后面一直追,钱多饱一边跑还不忘回头笑嘻嘻嘲讽,结果跑着跑着就一头撞在了华子衡身上,包子也没拿住飞了起来。
华子衡左手揽住小妹妹,抬起右手抓住了飞在半空的包子,塞到了她的嘴里。
钱多饱撞得七荤八素,抬头懵懵瞅了一眼,惊喜说道:“呀,是残血师兄!”
一张嘴,包子掉在了地上。
“残……残血师兄!”钱多富跑的气喘吁吁,正蹲在旁边托着游泳圈扶着膝盖大喘气,一看到包子掉地上了,立马心疼的冲了过来捡起包子吹上面的灰尘。
吹差不多了,他才恶狠狠看着钱多饱说道:“你浪费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