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江舟紧紧跟着自家少爷,不时回头瞄一眼跟在后面的湖青,湖青手里还拿着个包袱,包袱里……卷着麻袋……
苏岫:“去聚兴楼后巷。”
想到昨日在聚兴楼的那顿饭,江舟咬牙切齿:“去那干什么?”
那顺康侯世子看着斯斯文文,客客气气,谁知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对少爷动手动脚,还说他家二少爷不是,三少爷不知有意无意更是两杯酒下肚就醉了,一点不顶用。
“我让湖青打听过了,昨晚周允平只身一人又去了那家鸢香楼,国舅府在玄安街,从这条巷子可以绕近路。”苏岫边说边招手唤来湖青小声耳语几句,便带着江舟躲进另一条巷道。
片刻后从巷口走过来一个人,那人脱去了锦衣华服,穿着简单样式的青灰长袍,正是苏岫要等的人——周允平。
见人越走越近,苏岫朝藏在角落的湖青挥手。
湖青看准机会,跳起来从后面将麻袋套周允平头上。
苏岫冲出来就开始拳打脚踢,江舟见到也加入进来,两人加起来四只手四只脚,打的周允平直叫唤。
湖青警惕四处张望,突然猛地一抬头,随后伸手拉住苏岫,小声喊:“少爷”。
苏岫停下理了理乱掉的头发,还示意江舟不要停,继续。
湖青示意他看上面。
苏岫抬头,就看到楼上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扇窗,窗口站着一个高挑修长,穿着玄色衣袍,外披同色大氅,长相俊美的青年公子,似是听到声音打开窗户观望,四目相对,苏岫愣住了。
苏岫来到这个陌生朝代,觉得他哥最是玉树临风。
那些被人夸过的一表人才,文采风流的人他见过之后,觉得也不过如此——不如他哥。
此时见到站在窗户边的人,苏岫无法昧着良心偏袒,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身姿挺拔,面如玉盘身如玉……神容透着淡漠,索然,懒怠,眼睛仿佛洞悉一切,又带着上位者的清华高贵。
苏岫想自己刚才做的一切不会都被这位看起来很像大人物的人看到了吧?
再看过去,那人身后又多出来一个人,看着有些脸熟。
苏岫正想再仔细再看的时候,湖青突然过来,扛着他就跑。
不多时,便见巷口又出现几人,走路摇摇晃晃,显然是刚吃了酒准备回家,见到有个麻袋套住的人,正在地上挣扎,哈哈笑着还上去补了两脚。
客栈里,肖陏按照吩咐关窗户:“刚才好像是苏小公子?”
虞应淮问:“躺在地上的是谁?”
肖陏道:“奴才也没看清,苏小公子不会无缘无故教训人,要不要奴才去查查?”
虞应淮看向肖陏:“这就是苏岚所说的乖巧懂事?”
肖陏干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昨天见了也觉很是乖巧来着。
“让江临岳看好他。”
“听说江先生病了,应当还未去国公府,待江先生身体痊愈,苏小公子也就无暇做这些了。”肖陏擦了擦额头冷汗,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皇上今日只是来见人,谁知苏小公子也在这……套人麻袋。
……
苏岫迈进观书茶坊,掌柜夏明州正和打扫书架的书童说话,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少爷来了。”茶坊夏明州给苏岫行礼。
“那书生到了吗?”
“来了,在厅中等着少爷呢。”夏明州回道。
三人一起往茶坊后的内院走去。
这间观书茶坊是苏岫母亲的嫁妆,原来是做布匹生意,入不敷出,苏岫便做主改成了茶坊。
茶坊后院是个小四合院,东西两间厢房,一间用来放置货物,一间给留宿的伙计仆人居住,主屋是座两层小楼,一楼苏岫待客,二楼是他偶尔休息的场所。
主要营生也不是卖茶,而是卖的书画、笔墨纸砚,附近有两家书院,来往书生居多,生意销路还可以,这也是为何之前布匹生意不好的原因。
铺子里会给抄书的学生免费提供笔墨,书抄完也是当场结账,所以名声不错,书院学生闲暇时都愿光顾茶坊。
今日苏岫过来是收到夏明州口信,有个书生想卖书,开价甚高,掌柜做不了主,请他过来定夺。
江舟打了帘子,便见厅中坐着一个只着单衣灰袍的书生,手中托着本书,面色愁苦,坐着发呆,旁边桌子上放着茶水点心,也分毫未动。
见到来人,书生忙起身,目光落在夏明州身上。
夏明州介绍:“这是我们东家。”
姚素有些惊讶,这家观书茶坊在此地甚是有名,他也经常在这儿抄书售卖,从不拖欠,若忘记时间,还会提供点心,东家是有名的善主,只是未曾想到东主竟这样年轻。
苏岫未语先笑:“先生想卖书?”
姚素压下心底意外,作揖道:“鄙人姓姚,名素,乃是天同书院的学生,有家传古书,近日家母病危,急需银钱,才出此急策。”
苏岫摆手示意姚素就坐,自已也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面上带着关切之色道:“先生至孝,但有些事还是要说明白才好,先生也是我观书茶坊的老主顾了,应也知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