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都,陆北急匆匆进来,双手奉上一份案卷:“禀陛下,方统六年前离宫扶灵回乡,就是在津河五十里外的莲花县。”
“北鸣也识得方统,他们同属御龙卫,是属下一手带出。”
“若那人真是方统,以属下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事,既是已经发觉北鸣,应该也能猜到公子几分身份。”
虞应淮看完手中案卷,重新递给陆北,“送去津河给苏岫,传安霖之过来。”
……
黑夜降临,万籁俱寂,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座宅院,暗处不知有多少人守着,一个黑衣人翻墙进了院内,刚一落地,一把刀便放到了他的脖子上,“什么人?”
黑衣人扯下自己的面罩,举起手,“熟人!”
睡的正熟,被人小声叫醒,看到面前的湖青,苏岫压下起床的火气。
没办法,湖青这个时候敢来叫他,自然是有重要的事。
穿上衣服出来,院子里南翌、北鸣还有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大眼,薄唇,健康的肤色,北鸣之前猜测津水帮可能有他们往日的同僚,便是他。
苏岫想到自己白日得到的书信,问,“你就是方统?”
方统愣了一下,点头。
“是你跟叶听渝通风报信?”
“一开始发现北鸣他们,只以为是有其他重要任务,属下已经不是近卫,所以并不打算插手。”方统道:“是后来察觉公子查的是在津水帮消失的那个管事,才让叶听渝过来,津水帮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平静,有些事情我也在查。”
“所以也是你暗中引着我们去那所宅子?”北鸣问。
方统点头。
“那现在为什么又愿意出来了?”北鸣咄咄逼人。
方统转头看了眼北鸣,朝苏岫拱了拱手,无奈道,“因为我知道自己躲不了多久。”
几人都知道这话里的意思,苏岫白日收到信,便同他们说过,原本已经打算去找方统,没想到他自己倒是先出现了。
“我记得你走时统领说过,待你安葬好父母回来,会给你安排其他职位。”北鸣问,“你缘何没回来?”
北鸣和南翌也都好奇看他。
方统脊背僵了一下,过了片刻道:“我把父母安葬好,便跟着渔船出海,遇到了风浪……”他抹了把脸,“船翻了,我在海上漂了很久,遇到了叶家的船,他们带我回来,当时受了很重的伤,便留在叶家养伤……”
方统三言两语说了自己遭遇,北鸣斜着眼瞅他一眼,那意思——真没用。
方统示意众人看他的胳膊,苏岫这才惊觉方统只有一条左臂。
“这就是我没回去的原因。”
众人沉默了一会,倒是方统并不在意,“当时船上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已经算是幸运。”
“你方才说津水帮并不像表面看到的平静是什么意思?你又在查什么?”苏岫又问。
方统:“是叶听渝,他察觉津水帮近几年有人和官府勾结。”
方统简单介绍了津水帮的情况,当初之所以会有津水帮,是因为常有盗匪从水上过来,渔民太过散乱,津河出去便是外海,有时会因为地盘划分而争斗,也有出海太远没有回来的。
官府对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大当家孟楠便是这个时候站出来组建了津水帮,期望能改变现下状况。
确实,事实也如他所想,渔民死伤少了,收入多了,津水帮成了当地最大水上帮派,所有渔民几乎都听他们命令。
可时间一长,各种问题也随之而来,从前几乎消失的官府跑了出来,叶听渝就是这个时候发现内部出现了分歧。
“是谁在和官府勾结?”苏岫忍不住问。
方统表现的很苦恼,“这个人做事十分隐秘,躲在幕后,都是让手下人出来。”
苏岫:“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具体是谁,有没可能是三个帮主里面的?”
“这个人可能是三个当家之一,也可能是某个管事,他和官府勾结,私吞渔民获益,和码头也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
方统摇头,“叶听渝派了别的人在查,我不好多问,公子给我些时间,我回去打探一下。”
苏岫点头,“你认识一个叫竹六的小厮吗?他是津水帮的人。”
“竹六?”方统皱眉,“大当家的人里有个就叫竹六,前日醉酒不小心淹死了。”
“真的是淹死的吗?”
“仵作看过,捞出来浑身的酒味。”方统道:“他的家人作证,说他是和朋友出去喝的酒。”
苏岫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刚查到一点线索,人便死了。
天亮后就是津河商会召开的日期,苏岫打算亲自去,他穿戴整齐便带着湖青和南翌出门了。
地点定在一处别院,据说是丘会首的私家别院,距离苏岫的住处有两刻钟的马车,苏岫暗自算了算,他买的宅子在闹市,半个小时的车程,丘会首能在城中有这么大的别院,可见本事不小。
才进去,一个熟悉的人就迎了上来。
钱瑾一身华服,手中托着个鸟笼,笑嘻嘻的对苏岫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