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之快步走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不要命了。”
苏岫和他同时开口,“你们没事吧,救兵来了。”
安霖之松了口气,回头朝众人点了点头。
救兵正是苏岫一直等着的沂州军,原来虞应淮在他赶到津河时就已下旨命沂州军在津河六十里的蒙山待命,所以这才提前赶到。
苏岫感慨他应大哥真是足智多谋,洞察先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谢奎及其一干人已经伏法,安霖之清查了他这些年做的所有勾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齐家赌坊幕后老板也是谢奎,他养的那些打手暗地里做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津河商会中一大半的商人都有把柄在他手上,也就是这些把柄让他牢牢控制着津河商会,每年都以各种名义从中得利,商会捐献的那些银子都进了他的口袋。
苏岫第一次来津河在山里遇到的那些有着津水帮信物的人,也是谢奎派手下所杀,那些人是孟楠派出去追查线索的人。
至于二当家吕诚槐,谢奎看出他贪财的毛病,设套让他欠下赌坊赌债,借此想要拿捏他。
从一开始就是陷阱,吕诚槐自然挣脱不开,赌债越滚越大,就想先拿津水帮银子堵上,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又受制于人,替谢奎暗中做了不少事,直到他突然醒悟,可是为时已晚。
本打算以死谢罪,恰好这时巡史来了,即使叶听渝那日不找他,他也打算找安霖之自首,只不过一开始的打算是自己一人认下所有罪,既不出卖谢奎,也不打算牵扯上津水帮。
吕诚槐身边一直有谢奎安插的人监视,自然发现他想背叛,便率先下手把大当家杀了,伪装成自杀,并留下一封认罪书,来个栽赃嫁祸,为的是威胁吕诚槐继续为他卖命,却没想到安霖之正巧来了津水帮。
谢奎收到这个消息时,另一个完美计划浮现在他脑中,巡史能查到吕诚槐,难保不是已经查到他身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便有了陷害津水帮挟持朝廷命官。
知府罗丙千和通判章初年早就被谢奎收买,一直为他遮掩,江舟在津水帮碰巧遇见的男人便是章初年,他来找吕诚槐议事,怕江舟出去乱说,干脆把人掳走。
安霖之查抄谢府时还发现一个密室,就在谢奎的书房
搬出来的箱子摆满整个院子。
苏岫他忍不住啧舌,一个人一日不过三餐,睡觉也不过一床,他贪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对于苏岫疑惑,虞应淮给他回信中写道:贪婪本就没有尽头,有尽头的只是贪官本身。
事情结束,苏岫去见了趟安霖之,拜托了他一件事,安霖之欣然应允。
又去了趟津水帮,自己和叶听渝也算朋友,走前总要去告个别。
恰好钱瑾来约他,两人便一起去了。
钱瑾今日一身素色,显然是知道大当家过世不好穿的太招摇,“大当家身死,二当家入狱,叶听渝要把津水帮解散。”
“解散?”苏岫惊讶,“那些帮众能同意?”他是知道这种涉及集体利益的事情,向来不是一个人说散就能散。
“吊唁大当家那日,我也劝过,不过他当时不愿多说,我也觉得当时场合并不适合说这些。”钱瑾叹了口气,“不过以我对叶老三的了解,他做了决定的事情别人很难说动。”
“这样也好,津河这次动静这么大,听说有一半的官员都牵涉其中,朝廷也早已不像十年前那样软弱,以后还不知道什么光景,早抽身也好。”
其实苏岫也赞成解散津水帮,这件事后,皇上肯定会重新任命新的官员过来,没有官府会希望自己管辖的地界有津水帮这样的帮派。
津水帮就像一个硕大的香饽饽,任谁来了都想染指。
两边若能相安无事还好,若是不和,自会摩擦不断,长此以往对百姓不利。
津水帮前厅争吵不断,隐约听见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在大声斥责叶听渝不该大当家一走,就解散他苦心经营的帮派。
却一直没听到叶听渝的声音。
小厮见此情形直接带着两人去了他的院子。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叶听渝才回来,还是像往常那样冷着脸,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抱歉,久等了!”
“说什么呢?”钱瑾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那帮老家伙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们要留下就自己留下好了,有本事让他们自己再重新选个帮主,建个津水帮。”
“不可能!”叶听渝说话毫无起伏,又格外坚定。
“他们想让孟桐留下。”
“什么?”钱瑾惊叫,“这帮老头疯了吧?”
苏岫听的一头雾水,“怎么了?”
“孟桐是大当家唯一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钱瑾愤愤,“我看这帮老头子真是疯的不轻,什么都敢想。”
有一部分不想解散的人,想让孟桐来当家,若说他们是真心实意拥孟桐做帮主也不见得,明显不怀好意,再说了以叶听渝的为人,孟桐是孟楠唯一的女儿,以后若是出了事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
苏岫也对这些人很不耻,一帮老头子算计一个小姑娘。
“你要小心他们找上孟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