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估计除了李新月外,所有的人都没睡着。
“你说,真按新月说的办?”张丽丽往男人怀里缩了缩低声问:“这样行不行啊?”
“依我看,就听她的。”王大雨道:“这丫头做事,我是看不透,但有一点她说得很对,她说的事都很稳。”
“这样算下来的话,我们家要欠不少的帐。”张丽丽没有徐美兰那么冒进:“还有就是,之前就刘大嫂她们几家人就说你们抠扣了他们男人的工钱,我们都要修房子了,他不跳得更欢?”
“好人难做。”王大雨想起之前结算揣着钱回家过年了,一路上个个都喜笑颜开的:“个个腰包里都揣着钱,还说要请我们喝酒。结果呢,才两三天功夫,就骂上门了,说我们心黑贪他们的工钱。老子真想给那臭婆娘两耳光子。”
“你长本事了,打女人。”张丽丽狠狠的掐了一下他大腿上的肉:“你信不信,你要是叫打了她,刘大哥就得跳出来打你,那时候隔壁的就更看笑话了。”
“咝。”王大雨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手抓住她的手:“你下手这么狠干嘛,谋杀亲夫啊。还是说老子
没将你收拾够?”
说着就又翻身将女人压下。
“腰都整断了,别闹了,说正经的。”张丽丽喘着粗气脸红心跳,嘴上也没空。
“再没有比这个更正经的事儿了。”王大雨咬着她的耳朵道:“在城里头,天天晚上都睡不着。”
“屁,听我哥他们说干活累得很,天天倒床就睡,困得像头猪,你这花花肠子东想西想的睡不着想些什么呢。”
“就想媳妇你。”王大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有多想媳妇。
“说真的。”张丽丽还有点心不在焉:“明年你和大哥再出去做工,干脆谁也不喊了就你们自己去做。你看隔壁的,这么多年没喊村上的人,他们连屁都没放一个。喊他们去赚钱,却喊出仇来了,真是太不在脸了。”
“你说得轻巧吃根灯草。”王大雨一边卖力气一边道:“城头的活儿是要人来干的,就我和大哥几个人干几年都干不完。想着左右都是找人干,本村的人知根知底也好招呼,谁知道他们家女人是这德行。”
“我看不止是女人是这样子,男人也不是好东西。”张丽丽认为,女人闹腾男人就该来拉回去。
男人
一声吼,女人还不乖乖听话,哪能随便她们闹,这就是男人纵容的。除非男人也这样认为,这样的话更让人觉得好人难做,以后不要喊他们了。
“唉,闹吧,新月说了,将这些记下,开年干活就不喊他们了。”明明办的是正事,女人非要说别的,害得他都没兴趣了草草收兵:“睡了,明天和大哥去镇上,你们去砖厂,这事儿真要搞成了,我还更有干劲儿了。”
想想未来都觉得挺美妙的。
“我怎么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张丽丽还是不太相信,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脸:“以前冬梅在的时候,想靠着隔壁那人,人家总是躲着咱;不知道的还以为沾了他多大的光;现在冬梅不在了,新月这丫头一时一个主意,还个个主意都正,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冬梅保佑的。”说起幺妹,王大雨心口又是一疼:“老子真想揍那个王八蛋一顿。”
大哥还打了他,自己连人影都没见着。
“行了行了,你别给新月惹事。”说到底,人家到底是父子。
有时候,张丽丽都在想,这其中会不会也有李卫东帮衬的原因。
后来又摇了摇头
,他靠的是张秀敏,张秀敏连李家人都不愿搭理,又怎么可能会搭理她呢。
所以,新月靠的还是自己的本事。
想到这里,张丽丽也就放下心来了。
大房屋子里,徐美兰也和男人商议了好一会儿,王大河连折腾的心情都没有了,倒头就睡得呼呼的响。
“真是猪一样,怎么就能睡得着。”徐美兰是睡不着了。
想想她从最初的一幢小洋楼转眼就要变成两幢,还一起修起来,离过年还有不到二十天功夫,虽然知道不能修好过年,但是这个年是真正的有期盼。
不行,睡什么睡,还有好多事没商量好呢。
“又咋了。”王大河闭着眼睛嘟哝了一句。
“说说,石匠木匠泥水匠我们请谁。”徐美兰道:“呀,还要开伙食,那每天不是好几桌人吃饭?”
“想这么多累不累。”王大河脑子早就糊了:“睡吧,那是你男人考虑的事,你明天先将砖定下来再说其他的。”
“也对,砖没定下来谈什么都是枉然。”徐美兰自言自语。
听着男人的呼噜声,她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鸡一叫就起床做早饭了。
“新月,
我给你煮了四个荷包蛋,糖也放得多,快来吃,吃了我们就出发。”李总的眼睛也是睁不开,结果大舅娘比任何时候都要热情。
寒冷的冬天,床以外的地方都是远方。
李新月好像睡一个天荒地老,可是,大舅妈是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新月,来,先披着衣服吃,吃了身上暖洋洋的再穿衣服起床。”徐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