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听到曲洋声音戛然而止,又见他头颅慢慢垂下,忙惊慌地奔了过去。
他慢慢将手指放到曲洋鼻间,反复伸手几下,确定曲洋已经没有鼻息,脸上顿时露出悲恸之色。
刘正风只觉得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终于喊道:“曲大哥,曲大哥。”嗓音说不出的嘶哑难听,与平时说话判若两人。
叶灿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相劝,他虽然与曲洋相见恨晚,但毕竟相处时间太少,并不如两人感情深厚。
他忙给刘菁使眼色让她过去劝慰,刘菁慢慢走了过去,牵着刘正风手说道:“爹,你还有我呢,咱们一起为曲伯伯,娘亲,哥哥弟弟报仇。”
不说还好, 一提到娘亲,哥哥,弟弟,刘菁竟也忍不住,大声哀哭了起来,叶灿只得先和林平之往一旁走去,让他们三人慢慢调整心绪。
两人走到一处青石旁,叶灿随口问道:“平之,你觉得岳不群这人如何?”
林平之脸上露出仰慕之色,说道:“岳掌门仿佛神仙中人,待人又如谦谦君子一般,平之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气度的高手。”
叶灿冷哼一声,想到后来若不是岳不群先当了岳姑娘,你小子也没机会做林妹妹。
他转过身,眼睛直直看着林平之,正色说道:“平之,你给我记住了,余沧海这种卑鄙小人固然可恶,那岳不群才是你最该提防的。”
林平之脸上充满不解之色,问道:“江湖都称岳掌门是君子剑,他再怎样也骗不了全江湖的人吧。”
叶灿冷笑一声,说道:“若是一个人能骗的了全江湖的人,那才是最可怕的。平之,你还记得那萨老头和他孙女么?”
林平之愣了一下,他实在不理解叶灿为何突然提起这一老一少,说道:“记得,就是那一口北方口音的卖酒老头。”
叶灿点点头,说道:“不错,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林平之心想叶灿问的好生奇怪,说道:“他们不就是做生意的普通人么?”
叶灿冷笑着说道:“他两是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岳不群亲生女儿岳灵珊,这下你知道为何老蔡酒铺会突然换人了吧。”
林平之脸上露出震惊神色,他早已不是当初初入江湖的愣头青,想起刚才叶灿将余沧海和岳不群相提并论,林平之不可置信地问道:“他们也是为了我林家辟邪剑法?”
叶灿点点头,说道:“不错,岳掌门可是都在一直注意着你呢,不然在刘府中死去那么多人,他为何不救别人,偏偏救你。难道就凭你长得比别人好看么?”
林平之顿觉江湖险恶,遍体生寒,久久说不出话来。
叶灿原本对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并没有计划,他原打算收罗天下爱剑之人,创立一个自己的门派。
但连续遭遇青城派巧取豪夺福威镖局,嵩山派强行安插罪名给刘正风,自己知己好友无辜惨死,他心中再也没有一丝天真的想法。
此时叶灿已经把灭掉嵩山派当成自己的首要目标,他不禁想到,那嵩山派不是想要吞并五岳剑派吗,那岳不群不是想要谋取辟邪剑谱吗,自己从此刻就要不择手段,将他们的门派一步步吞并,毁灭在自己手里。
叶灿突然走上前去,伸手握住林平之手腕,探出他脉搏虚弱,血气不足。
随即他又仔细看了看林平之,只见林平之衣服破碎不堪,隐隐还有血迹透了出来,甚是狼狈,不由得说道:“好,好。”
林平之大惑不解的看着他,叶灿接着说道:“平之,你可愿意将林家辟邪剑谱交给我?”
林平之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朗声说道:“若是没有叶大哥,只怕爹爹妈妈和我早就死了。叶大哥就算要我林平之一条命,那也尽管拿去。”
叶灿悠悠叹了一声,说道:“平之,我这次交给你的任务,可是比要你命还要难。”
这还是第一次叶灿有求于他,林平之虽然感到层层压力,但心中也有一丝兴奋。从小爹爹妈妈便护着他,遭逢大难后,又有叶灿保护。
但林平之素来心高气傲,堂堂七尺男儿,哪能一直依附在叶灿身旁。他朗声说道:“叶大哥尽管吩咐,平之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叶灿不禁感到好笑,这小子现在简直就像个敢死队,什么也不怕。
他平静说道:“平之,你现在脉象虚弱,身上又这么多剑伤,正是取信岳不群的好时候。为师让你去衡阳城中找到他,再假装失血昏迷,醒来后哀求岳不群收你为徒,你可记住了?”
林平之只觉得叶灿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理解,但放在一起他却怎么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叶灿把手伸入衣服中,只听得刺啦一声响,拽下一片贴身衣服,随即又用剑尖划破指头,用鲜血在纸上写下两行小字。
林平之一眼望去,只见那纸上写着“平之吾儿,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须得好好保管,切记!切记!”
他随即浑身剧震,问道:“叶大哥,这纸上内容是真的么?”
叶灿缓缓说道:“自然是真的,若不是真的,怎么能骗到这个老狐狸。你将这个纸条放在怀里,不必露出,那岳不群必会趁你昏迷拿走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