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和理想不会消失,只是一时迷了路。挺过去!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方法。”
……
一位历经沧桑的老无名客,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终于见到了他所期待的结局,而后释然一笑,安然睡去。
一位留下无数谜题的虚构史学家,一只对匹诺康尼忠诚且热爱的猎犬,他用所有的谎言和唯一的真相布下最盛大的宴会,而后陪在主人身侧,一同安眠。
四杯酒后,莫奈遂了米哈伊尔和加拉赫的心愿,散去了吊住他们最后一口气的轮回之力,送他们离去。
而后,莫奈和芽衣便互相挽手,缓缓向时隙广场走去。
这是「钟表匠」为美梦奠基之地,也是无名客纪念碑之所在,高楼与岁月一同掩护着梦境伊始的秘迹。
片刻的行路后,二人便从稚子的花园抵达了无名客纪念碑的所在。
而在他们到来之前,便已经有一位妇人捧着三束花在这里纪念他们了。
在将手中的花放下后,翠丝微微抬头,看向来人,道。
“年轻人,你们好呀。”
“你好。”芽衣回应道。
不等莫奈问些什么,翠丝便感叹道。
“没想到啊,居然还有新的年轻人记得他们。”
“也好,还有人记得就好。”
“那么,我这个老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小年轻纪念他们了。”
说完,翠丝就自顾自地离开了纪念碑,将场地留给了莫奈和芽衣。
二人沉默不语,目送着翠丝离开。
她是流梦礁生意最好的快餐店——翠丝快餐的店主,也曾是一名家族成员。
很久以前,她就离开美梦来到流梦礁,并开了这家店维持生计。那时,匹诺康尼的钟表匠还不是米凯,而是米哈伊尔。
不仅如此,那位老人也经常光顾翠丝快餐店。一杯咖啡,一块面包,一条老狗,他就能待一下午。
他最会用钟表小子来讲故事,还时常能把整个屋子的人都逗笑。
可惜,他已经不会再来了。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就连来到纪念碑前放花一事,也从米哈伊尔每年来这里放上两束花,变成了翠丝来这里放上三束花。
很快,莫奈收回目光,低头看去。
英雄们的名字横卧于小小的石头之上,几乎无法辨认。
历史或许不会留下逝者的名字,但群星会见证他们的足迹。
左侧的碑面上镌刻着拉扎莉娜·简·艾丝黛拉,她向往群星,最终归于群星。
右侧的卧碑属于博雷克林·铁尔南,这位常伴硝烟的牛仔燃烧自已至最后一刻。
中间的无字碑属于美梦的奠基人「钟表匠」,匠人的指针终将垂降,永远落在指向前方的十二点。
思索片刻后,莫奈将那枚精致的子弹,也就是铁尔南的遗物——「逆时一击」拿了出来,摆放在右侧的卧碑前。
『总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们那样……与世长辞。我发自内心地希望:在那个时候,会有人在我的坟前,献上一束花。』
恍惚间,铁尔南的呢喃仿佛在莫奈耳边回荡。
“铁尔南,看来……”
“你的心意,一直有人记着。”
一旁,芽衣默默点头:“是啊。”
“现在,匹诺康尼也如他期望的那样,在漫漫长夜后迎来黎明。”
“前路,或许不是一帆风顺,但人们已经做好准备迈向自由。”
说着,芽衣不自主地抬起头来,流梦礁头顶那片星空里,匹诺康尼大剧院依旧绽放着绚烂而梦幻的光芒。
十二时刻是根除了烦恼的真空,流梦礁则是不加修饰的原始梦礁。它们就像硬币的正反面,缺一不可。
有人沉醉享乐,期盼它能冲淡现实的不快;有人厌恶繁华,渴望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但无论哪种人,在梦中都理应有容身之处。
对于待在流梦礁的人来说,所谓不可能之事,就是做出选择,找到真正属于自已的美梦,哪怕它并不华丽。
为逝者的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就是最好的告慰。
想到这里,芽衣发自内心地说。
“铁尔南,你可以回家了。”
银河浩瀚,生命渺小。「开拓」的脚步从不停歇,但在宇宙的尺度下,普通人穷尽一生也只能走出一段短短的距离。
可就是这么一段极短的路,彼此相连,就能将无数的世界联结在一起。每一个在银轨上留下枕木的人,群星都会记得他们。
看着眼前这三块模糊的纪念碑,及一旁的栏杆上守望的猎犬,莫奈以指作笔,写下如是悼词——
匹诺康尼·加拉赫。
虚构史学家,即使虚构,亦是坚不可摧的忠诚。流梦礁的主要建设者,以「神秘」命途伪装自身,他继承钟表匠的遗志向银河各派系发出盛会的邀请函,并与家族周旋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永远纪念:忠诚的猎犬。
拉扎莉娜·简·艾丝黛拉。
星穹列车测绘师,一位蒙受「记忆」启蒙的少女学者,她随星穹列车投身建设阿斯德纳,并展开有关忆质的研究。其研究成果是匹诺康尼得以发展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