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在城外呆到黄昏也没商量出什么对策。
我有心去找关二哥,毕竟关二哥武艺高强,我又有八百兄弟在那儿,随便挑一样那白无常都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关二哥和那些兄弟作为接应的外援,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进了城,搞不好让轲比能步度根抓个话柄什么的,一言不合再打起来坏了大事,那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红昌说:“天色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家去,过上五日又是大集,要是到时候你没走,我们城东再续呀。”
她翻身上马,用鞭哨一指身后:“不嫌搁屁股的话就上来呀,我捎带你去城东,把你放下我就要回家啦。”
红昌就载着我一路颠簸回去,我在后面无处可以借力,只得牢牢抱着她的腰。红昌浑然不觉,一心沉浸在骑马的快乐上,兴奋得大呼小叫。
在城东我们依依惜别,我趁城门快关前溜了进去,怕被白无常那群恶鬼再抓住,于是撒开腿往驿馆跑。张辽见了我吓一跳:“我x你让鬼追吗,跑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心想白无常可比鬼阴损多了,鬼都不及人心狠毒。
当晚我犹豫很久要不要跟张辽吕布他们说这事,毕竟我差点连小命都没了,可是转念一想实在窝囊,被一个街头不入流的小混混都差点把命拿了,最后还是一个女孩散尽家财买了骏马才救得我,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估计也只有凤仙儿不会说我什么,张辽那狗贼估计得生生念叨我半辈子!
不行不行,事关重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辗转反侧了好几天都没睡好,吕布他们白天忙着各种应酬,跟这个见面跟那个谈判,忙不完的事,自然没人留心我这青春期小弟弟的这点孩子心事。张辽每天跟在吕布后
面忙得不亦乐乎,这种人前人后的生活才是他喜欢的,他十分享受这种忙碌的生活,而我就不行,吕布出去跑关系这些天我一趟也没跟着去,一是太累二是这群人太虚伪,就刘备那种货色怎么配跟我们凤仙儿相提并论,结果听张辽说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吕布和刘备达成协议:即刘备带兵离开并州,再不盘踞定襄郡占山为王,而条件是吕布需要给他准备一些军资物资,供他鱼入大海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
我气得直拍桌子:“这刘备好不要脸,来我们地盘上混吃混喝不说,临走还要敲我们一笔竹杠!”
张辽耸耸肩:“没办法啊,谁让这刘备跟轲比能关系好,不知道怎么招摇撞骗的,说得轲比能简直要认他做亲兄弟。我们在轲比能的地界上动了刘备,轲比能会坐视不理么。”
张辽话锋一转,充满敬畏地:“——再说了,且不论轲比能这些胡人,单说刘备账下关张二将,就不是咱们仨能惹得起的。”
我听了有些不高兴:“怎么惹不起?你也见过关二哥了,二哥厉害是厉害,但是你觉得跟咱们家凤仙儿比较,如何?”
张辽笑:“那自然是你家“凤仙儿”更厉害些。”
“那你张文远和张翼德相比又如何?即使不能几百招分出胜负,打平总是没问题的吧?”
张辽笑得眼睛眯起来:“对,对,继续。刘备呢?还剩一个刘备谁来应付?顺儿和刘备相比,如何?”
我张大了嘴,没想到张辽这小子在这儿算计我呢。
其实我很想吹个牛逼出来,说什么刘备宵小不足挂齿什么的,然后虎逼啦啦给人一顿吹,说什么刘备的剑法这儿不行那儿不行,别让我碰见他,碰见就得好好教训他之类的话。
可是我试量了半天,眼前又回想过那日在人家手底下几回合都走不过的狼狈样子,顿时哑了火。
张辽怂恿我:“哎,怎么不说话了,你和刘备相比较怎么样?是打个平手,还是远远胜之?”
我脸拉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明知故问!”
张辽一拍手:“这不就结了——所以你说,刘备那伙子人咱们惹得起不?况且你小子傻了吧唧的,人家关二在定襄经营多年,手底下有的是能人,怎么说也轮不到你提八百兄弟让人家来指挥吧?你真当刘备穷啊?他在龙首山附近没少埋伏了人马,真打起来,他兄弟仨各引一军,我们就这八百人还在人家关二的麾下,这仗怎么打!”
张辽说的我羞愧连连,我哪里知道人和人之间还需要算计这么多,当初只觉得投缘和义气就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关二哥,哪知道张辽这一番分析,我竟然差点误了大事。
于是我特别沮丧地坐到一边,张辽便又随着吕布忙活去了。眼见定襄和云中的事快解决完了,白无常那档子事还是压在我心口上,不知道隔了五天的大集上,任红昌还会不会来?要是真的来了,白无常盯上她报复怎么办?
转眼到了大集之日,一早我收拾妥当,衣服里罩了一副软甲,揣着刀便出了门。哪知道去时尚早,集市还没形成,只有三三两两的行商慢悠悠从城外进来。
我找了个面摊儿,叫了份细面,慢慢地吃。北方游牧发达,普通百姓虽不像轲比能那些大城主一般天天吃肉,但是这面上的浇头却是骨头配了大料香叶桂皮等材料熬的,特别清香。
临近晌午,商人们逐渐形成规模,这里一簇那里一伙,热热闹闹地叫卖着嚷嚷着,也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