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驿馆的半道中遇到了红昌,她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脸色一片潮红,见我虽然挂了些彩,但依旧完好无伤地跟着张辽他们回来,禁不住高兴地拉住我的手:“那些个凶神恶煞的人走啦?你把他们打跑了吗?”
张辽骑在马上本能地想嘲讽我两句,可是见红昌单纯可人,硬生生把话憋了下去,涨得脸色青紫。
我一指张文远:“是这个狗东西打跑的,我不行。”
张辽得势发作起来:“狗儿子好意思说我?就你那两下子,才出来混了几天呀,就敢跟风车云马的人叫阵。”
我不解:“那风车云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又拗口又难听。”
张辽想了想:“我只听说在幽州一带活动,起初名声很大,后来惹到了公孙瓒那个打架狂人,带着白马义从一通围杀,打的这个地下组织原地解散,这几年再没听说过怎样活动了。”
我心想这个公孙瓒确实有点牛逼,但凡听到点跟他有关系的事情不是跟这个打就是跟那个打,打架狂人这四个字形容他确实不为过。只是那个“白马义从”听起来实在不要太过好听,比什么“风车云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红昌心情舒缓,不知不觉从我手里把手撤了:“没想到你还是官家的人,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也该回去了,今天又没把马儿卖出去,等下回到家不知道还给不给我吃晚饭。”
我一听心里大动,忙扯住张辽缰绳:“你带钱了吗?”
张辽把眼瞪得牛那么大,抖索抖索身上的贴身衣物:“老子为了救你这狗儿子恨不得光着屁股就来了,我从哪里给你变出钱来啊?拉一锭银子给你吗?”
红昌掩着嘴笑起来,我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十分不爽:“我上次被这姑娘搭救,人家卖了自己的商品换了这匹马来救我,如今这马砸在手里出不去,我得想法儿给她处理了才是。”
张辽翻一通白眼:“那你自己个儿想法子去吧,老子只管救人,可不管你泡妞。”
张
辽打马远去,临走到拐弯处回头冲我大张口型,我眯着眼瞅了几瞅,发现他说的是:“该——上——就——上——啊——”
我也不知道他要我上哪儿去,心说张文远这糊涂蛋,你自己个也没谈过对象说过婚嫁,怎还教起我来了。
张辽走后就剩我俩,我两次被人家搭救,还让人家赔了一匹马在手里,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不然你随我去找凤仙儿,我管他借些钱,把你这马买下,回头再慢慢还他便是。”
红昌翻身上马:“哪里用得这么麻烦,今天要是让你把马儿卖了我反而回不去了。”
我见她颇为豪气,更显得我畏畏缩缩。
“要不然你把你家地址给我,回头我专程去看望你。”
红昌乐得咯咯直笑:“怎么如此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像个爷们儿,你看刚才那位将军,雷厉风行行事果断,多帅气呀!”
我听了不高兴,但又没得表露出来。其实我实打实不想跟红昌断了联系,不知道此次一别下回再见面哪年哪月了,而且就刚才这种情形来看,干我们这一行的说不准哪天就死外头了也说不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差事,能多见一面就多见一面的好。
“有缘再会啦!”
红昌一夹马腹,英姿飒爽地蹿出去了,连给我留个念想的机会都没有,转眼间消失在视线里了。
夜里吕布传见我,问道:“那人是谁?”
我脱口而出:“任红昌啊。”
吕布掩面而笑,张辽在一旁骂道:“要杀你的那个!”
我恍然大悟:“噢,是个拿枪的,叫风马牛——”
张辽跳起来骂:“什么狗屁风马牛,人家是风牛马车……不对,叫什么来着,被你气糊涂了!”
吕布接道:“是风车云马吧?”
我和张辽一溜烟儿的:“对对对,风车云马!”
张辽也纳闷:“这个风车云马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过一星半点,没想到今日和他们撞上了。”
吕布想了想:“跟刘备是一路货色,都是地下
组织的那种人,杀人越货什么的,领头的四人取了个神仙座驾的名字,大概是图个吉利吧,毕竟是做这门生意的。”
我记起张辽关于他们的评价,问道:“这伙子人不是让公孙瓒打跑了吗,现在势力怎么样啊?”
吕布毫不挂心:“管他呢,顺儿跟着我们,别说什么风车云马,就算那公孙瓒带着白马义从来,也休想把你从并州拐走。”
说着他和张辽呵呵而笑,听得我十分郁结。回屋后我又钻研半天刀法,直至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一会儿看到红昌,一会儿又梦到白无常追着来杀我了,只不过这回他拿了一根哭丧棒,打起人来和那枪将似的没头没脑地乱打,好几次吓得我险些醒来,第二天起床时发现被褥都汗湿了好几次。
吃过早饭后我们和轲比能的卫队出城,张辽冲我努努嘴:“看,那个风马牛也在。”
我顺着张辽说的方向看去,那风马牛果然在宾客队伍里,只不过去了铠甲换了寻常衣服,一下子没认出他来。
张辽把这事和吕布说了,吕布只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