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村子,甚至走出好远还能听见村人大声地骂我,好似我和官兵串通一气来搜查他们。
我知道这怨不得百姓讨厌我,并且还暗自庆幸接到下来搜查任务的不是我,不然一方面是国命,一方面是百姓,到时候该如何选择取舍估计我头都能爆掉。
这一点我就特别羡慕吕布,他总是能想出折中又两全其美的办法。我觉得他在武力的天赋上花费得太多了,要是把这种天赋分出十分之一放到他的出身上,哪怕只是个京城小门小户的官员家,他现在应该也是叱咤一方的大人物了。
想到这里我在孤零零的夜路上笑出声来,我究竟在同情吕布什么啊,他现在也是个叱咤一方的大人物啊,整个并州只知有吕布不知有丁原,这可是连山贼都知道的事情。
快天亮时在官道上发现了血迹,我心里一惊,沿着追了过去,发现昨夜押粮的官兵被人埋伏袭击,人被杀了干净,从百姓那里搜来的粮也被抢了。
我找到那个小校的尸身,见他身上遭受致命伤好几处,看起来应该是死战不休,最终不敌被杀。
他怒睁圆目,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我连着扶了几次都没能让他阖上眼。近日我埋人埋出心得,本想做个好事帮他们把尸首殓了,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他们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了吗,尸体若是不被发现搞不好他们的上级还要冤枉他们偷了粮私藏起来,而不是为了保护皇粮而力战致死。
没办法我只能任他们曝尸荒野,等待过往的百姓发现了去报官,这样起码上面还能给他们个名分和家里给些补贴。
我留意到那小校身上的伤口,却是那飞燕三枪扎出来的。跟这些人打了这么久,童老爷子门下的
起手式我是摸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是哪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敢抢皇粮杀官兵,好在天黑视野受限,这些人运着车子拉走粮食时忘了抹去痕迹,马蹄和车印歪歪曲曲地向附近一座山上攀去。我想事不宜迟,这小校和这些粮食的主人都与我有一面之缘,看来这个仇还得我亲自来报。
我顺着车印上了山,这里却没有像之前看到的颇具规模的山寨,看来这些人是新占这座山不久,连工事都没来得及修筑。
找到一所山洞,远远地便听见里面的人吆五喝六,似是在行酒作乐。我解开布袋,试量试量身上的伤口,大抵上好得差不多了,便进了洞口,看见五六个人席地而坐在喝酒喧哗,山洞里堆满了抢来的粮食,角落里还有两个被绳子捆住的女人,有个女的见了我一惊,我见到她也是一愣:正是前几日被我从山贼手里救下的花衣女子,不知为何又被这群人给绑了。
我下意识去看她衣着,毕竟丹姐她们的遭遇很让人痛心,见她衣物完好我才稍微舒了口气,大概是这群人刚到此地还没喝完酒,因此余兴节目仍未开始。
洞里的人显然也发现了我,有的质问有的喝骂,还有一两个已经晕头转向地在找兵器了。我心想同时和六个人动手我在兵器上太吃亏,若都是只学了前三枪的还好说,万一碰到那种学了前六招的就麻烦了,想到他们杀官兵抢皇粮的事情已经是罪不容诛,不等他们反映过来抽刀就砍翻两个。
剩下四个反映迅速,酒也醒了大半,见自己人被杀后分散退开,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找哪个下手。他们的长枪都立在墙壁上,顺势摸了便抖擞着枪花向我赶来。
幸好洞内狭窄,他们虽然人多但是能同
时和我接战的也只有两个。在外围进不来的那人就气急败坏道:“跟他娘的姓童的学不来东西,反倒变着法子叫咱们去送死,如今老子不干了,居然还有他妈王八蛋赶追来!”
我砍倒面前一人,先前骂我的这人就立刻补位进来,他的枪法较另外几人更熟练一些,但依旧只是学了三枪。此刻我稍稍放下些心来,九环刀使得哗哗作响,在这个狭小的洞窟里余音缭绕。
很快那两人也被我杀了,剩下这个被我一刀断了肩,兵器丢了胳膊也丢了,疼得铁青个脸抱着臂膀在地上哼唧。
我蹲下问他:“既然不想跟童渊学本事,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便是了,何必非要杀官抢粮呢?”
他瞪我一眼:“回去?回哪儿去?你没老家、你没田地么?回去那是人过的日子吗?日日挨饿不说,还要三天两头被这些狗官搜粮搜钱,他不逼咱们,咱们能反么?”
接着他恨恨地自言自语:“不知怎的,全国都在大搞黄巾起义,唯独咱们并州没个动静,我们师兄弟几个商量着截一批皇粮打算立个投名状,前去幽州投奔黄巾军的,哪知道让你小子给坏了事!”
我问他:“那童渊是何许人物,既然已经答应收你们入门,为何还要叛出师门去做强盗?”
“他是什么人?”这人臂膀虽断,可是说话气力不减,着实也有几分硬气。我看不过去,便撕了布条给他包扎了伤口。他脸色煞白地倚靠在墙上说:“那姓童的枉为一代宗师,干的都是他妈丧尽天良的事!他和剑神李彦打赌比试,抛开门户成见广纳学徒,每人传授三招,叫去各个山头平山灭寨,师兄弟们大多有去无回,像我们这些运气好些的虽然回来了,立刻又让我们和李
彦门下回来的徒弟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