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跟李忠走一边在心里寻思,这些人都是什么体格啊,前儿夜里都喝成那样了怎么一大早该公务的公务该操练的操练,合着整个州里就我一个铁废物一觉睡到了现在,人家是又能喝又能打还不耽搁事儿,通宵喝酒到天明也没见怎么休息就又上校场了。
这操兵练武的地方在城西住户偏少的荒地开出一大块场子,紧挨着城里屯兵的地方,一般来说大型的训练都会在城外进行,而规模小一点的或者隐蔽性高一点的则会在城里这个校场秘密进行,比如张辽练的骑兵就是在这个地方。
我本以为吕布叫我来也是为了考量我的武艺进展,哪知道叫我来了丝毫不提半点练功的事情,先是只顾着忙些军情调度之事,后来索性摆开了沙盘和地图和几个负责边塞军事的人指指点点说了起来。
百无聊赖下我就趴在栏杆上看下面场子里来回冲练得骑兵,张辽站在场中大喊大叫,因为宿醉面色蜡黄,但是精神头却一点不减,嗓门也大的怕人,呼来喝去一直不停,那些骑兵也只好反反复复听他口令圈马掉头来回冲刺。
待吕布终于忙完时张辽也训练的差不多了,两人落座下去不停喝茶,显然是之前讲个不停口干舌燥,这会子再多说半句话体力都跟不上。我在一旁略显无助,因为他们说的我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什么轻重缓急,只是见他俩面色凝重我才一直忍着没乱插话。
吕布放下茶杯对我说道:“近来云中郡出了些大事顺儿都知道了吗?”我看了看张辽,见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顾着自己喝水,我就茫然的摇了摇头。吕布接着说道:“既然回来了,以后州里的事情也要跟文远学着点多了解一些,知道了吗?”
我以为吕布听说我昨天斗败张辽感到稀奇,于是今天特地叫我俩来再单挑一次的,起初我还十分忐忑怕再打一场不是张辽对手,哪里知道吕布只字不提比武的事,上来就严肃的训斥我多学一些军务上的事情给州里分忧,这等一本正经的气氛吓得我赶紧收起了嬉皮笑脸,不住点头称是,于是也明白了为什么张辽狗儿子故意不看我,原来知道吕布有重要事情安排,所以不敢和我说笑。
吕布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其实刚刚也没有多严肃,是因为和我想象中有些出入所以我联想成沉重肃杀的气氛,压根没那么回事,吕布只是很正常的以谈工作的语气和我说话罢了,是我矫情惯了不听他柔情蜜意的叫一声“顺儿”就浑身不自在。
吕布在沙盘上一指西河郡和朔方郡的东北方向,正是那轲比能盘踞的云中郡。吕布弓起手指头点了点那里问道:“顺儿还记得云中郡有谁吗?”我心情好转起来,抢着答道:“轲比能啊!他女婿是个姓风的,带着兵把我堵在城里,那天要不是文远狗儿子救我我就回不来了!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那‘风车云马’里武功最差的那个,要说厉害,赵云和马超那才叫……”
吕布见我越说越远也不插话,只是笑着听我说完,倒是张辽突然语气不善的打断我道:“个人武功再好有个屁用,那轲比能的女婿在两军交阵时连个全名都没留下就让人一枪槊死了。”
我听得一愣,喃喃道:“啊?姓风的死了?我还没来得及找他报仇呢。”吕布接话道:“不仅那姓风的死了,连轲比能也让人打跑了,现在关北一带乱成一团,咱们即可就要点兵出发去平定叛乱。”
我听了简直有些不可置
信,那轲比能是和许人物,带着一大票胡人在云中郡那可是土皇帝,大队大队的兵马粮草丰衣足食,又有古城老楼作为倚靠,寻常人哪能说想打就能把他打跑的?当时吕布和刘备都得亲自屈尊去拜访他,指望轲比能在云中郡一带维持当地治安和稳定,现如今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他给赶跑了,真真儿是天方夜谭。
张辽接着说道:“是塞外的鲜卑族突然集结,联合另一个单于步度根发动突袭,打了轲比能一个措手不及,亲信家眷死伤无数,勉强躲到了幽州代郡附近恢复元气去了。”
我还是有点无法想象,说道:“那轲比能手下那么多部队,就这么轻易让人给打败了啊?”吕布笑道:“要是实打实正面跟轲比能开战,凭他骁勇,常人很难对其取胜。”张辽接话道:“就是,正所谓家贼难防,轲比能这次也算是看透了那混蛋的人性,吃个亏,长个教训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连连追问,张辽没好气的回道:“还能是谁啊,就那个老阴逼呗。”我看了看张辽,又看了看吕布,问道:“刘备啊?”吕布点点头,说道:“刘备遣张飞带一小队人说去给轲比能送礼,半夜点火为号赚开了城门,那红脸关二带着人马和步度根前后进了城,轲比能仓皇从北门跑了,他女婿为了保他在北城死战,最后力尽被杀。”
我听了沉默许久,想不到那个姓风的女婿如此仗义,混战中居然还能有这种觉悟。想起当日他纵容白无常在城内作恶,我虽杀此恶仆,他却主张给白无常报仇,当时我还一直认为这个人不怎么样,没想到今日再得到他的消息已经阴阳两隔。
我问吕布道:“那刘备不是和轲比能称兄道弟的吗,为
什么又帮着外人偷袭云中郡了?”吕布和张辽微微错愕了一下,估计这种反复无常的事情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