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刚想说话,鼻子凑近我闻了闻,骂道:“你他娘都臭了,别吃了别吃了,下去洗个澡去,回来再开一桌!”
我泡木桶里,张辽就在一边儿呼喝人给我加水。
见他威风凛凛,我笑道,“你看你跟那大户人家的丫鬟似的。”张辽骂道:“滚蛋!也没见哪户小姐长你这逼样儿的。”
我俩空了一会儿,张辽突然说道:“对了 ,奉先说你打仗有功,作为奖励要给你安排一门亲事。”然后他贱噗噗的凑过来,“顺儿要娶媳妇儿喽,毛儿长齐没?让我瞅瞅!”说着就要隔着木桶来扒拉我。
我抗议道:“我才不要!”
张辽哑口无言的看了我半天才说道:“你让马踩了啊?这么好的事儿你都不要?”
我不服气道:“你俩咋还不成亲?慌慌着拿我作啥文章!”
张辽嗤之以鼻道:“我俩是干大事儿的人,要讲究政治生命,哪能随随便便就成亲的!”
我一听言外之意我不是干大事儿
的人更不高兴了,拍着水花儿道:“我不结!我可是要行军打仗的人!家里多一娘们儿多累!”
张辽凑过来贱兮兮地说道:“你懂个屌!等你当了将军,大马车一坐,前面的部队浩浩荡荡的长驱直入,你在车里跟你媳妇儿恩恩爱爱,这酸爽……”
我骂道:“滚蛋,谁爱结婚谁结婚,反正我不结!”
张辽本以为说起这事儿能让我高兴呢,没想到碰一鼻子灰,就开始跟我扯些动刀动枪的传闻轶事,我才渐渐把这茬给忘了,不一会儿就和张辽说起江东孙坚和黄盖来。
张辽叹道:“我原以为江南江东都是些文弱书生,想不到也有如此英雄人物。”
我不屑道:“你怎么不想想西楚霸王是哪里人?”张辽听了一惊,感慨道:“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跟他们江东子弟过过手!”我白他一眼道:“战争贩子!”
第二天我们去拜访曹操,却赶上他家里大摆筵席,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新添一子,名叫曹丕,今日正在设宴庆祝儿子满月。
我和张辽左右看看带来的礼物,都是些西凉大马和刀剑兵器之类,和人家家里的喜事格格不入。正为难间看到了迎来送往的夏侯惇,我就赶忙把他叫过来,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给了他,并转达了吕布对曹操的问候,然后不管他怎么挽留也没应他,和张辽又跑去外面吃了三天酒席才打道回府。期间专程去了一趟太常刘焉的府邸,只见他家中人去楼空,打听之下才知道家人近来都迁去益州了,只有刘焉一人留在京师。我在原地怅然若失,想着我们刚打益州回来,却再次和黄海棠失之交臂,看来只有来年再做打算了。
月底到了晋阳,吕布依然是那副书生打扮,身材高挑入云。远远见了他特别亲切,想着来个激情拥抱什么的,但他只是点头一笑道:“顺儿回来啦!”便快步进了中庭,我跟张辽便跟在后面撵。他叫来从事,安排了一些礼品调度的事情后便落身饮茶。
我问他道,“怎么回来也要送礼啊?这并州不是你说了算么?”
吕布低头看茶,张辽接过话说道:“迎送迎送,南下是迎,回了并州才是送啊!你这小文盲,跟你说这个也白搭!”我不服道:“除了凤仙儿,咱俩都光着腚从街里跑出来的,怎么我就成文盲了?”
吕布笑道:“别争了,给你俩也捎了东西,顺儿去挑挑看。”
张辽也好奇,“带了啥?”
吕布吹吹茶叶,“几口吴越的佩刀而已。”
我俩禁不住跳起大呼我x,吴越素来出名匠,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有名的刀匠都遁世隐居了,能从吕布嘴里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吴越刀剑必不是俗物。
吕布问张辽道:“顺儿的事情你给他说了没?”
张辽抱怨道:“您老人家亲自安排的事儿我敢怠慢吗?说是早就说了,可是咱家祖宗不认,嫌麻烦!”
吕布乐了,问我道:“打仗打傻了?”张辽逮住机会立即掺和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不知为啥我心里特别扭,一股委屈冲破胸口,冲吕布道:“咱仨我年龄最小,按理说也得凤仙儿和文远都把事儿办了我再成亲也不迟。这几年事多乱杂
,我又时常跟着打仗,别万一有个长短耽搁了人家。”
张辽见缝插针道:“所以说要赶紧留个后不是?”
吕布沉吟片刻,叹口气道:“不想就不想吧!等过几年光景好了我再给你张罗。”说罢他背靠木椅,眼望南方,眼神里尽是惆怅。张辽在我耳旁小声地说道:“你惹奉先不高兴啦。”听得我又是一阵别扭。
年底泰山郡丞诸葛珐去世,奉刺史丁原之命,吕布带我和张辽前去吊唁。
途中无事,逢住宿休息之时吕布就指点张辽武艺。我也想学,但他觉得我太过文盲,加上已经有名师黄海棠在前,就丢给我几本兵书要我熟读。我哪里是看书识字的人,竹简哗哗—番便算看过。吕布见我不用心便考我:“若敌包围我军,截我粮道,应如何破之?”
我脖子一梗,硬气道:“带弟兄们冲出去!”张辽打岔道:“围着你呢。”
我说,“知道啊 ,我这不突围么。”张辽问,“阵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