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黄海棠手挽着手,踏着地底的石阶便往下走。起初一阵阴凉的风扑面而来,那感觉就像是走入了寻常农家的地窖一样,本以为会混着一些腐烂潮湿的味道,但是却和想象中不一样,地底而来的风清爽阴凉,并无杂味。一时间跟着心情也好了一些。
黄海棠拉着我的手问道:“呆子,怕不怕?”我在黑暗里摇了摇头,这台阶径直往下面延伸出去,我们两个走了许久也不见有任何的转折,只是一昧无限的向下铺展开来,似乎永无止境。黄海棠走起路来没有声音,只听得到我拖沓沉闷的脚步声在石道里接踵而来。
前面有可能是阴阳两界的分隔,也有可能直接就是阴间鬼界,换做平常要是跟我这样说,别说让我往那个地方去了,仅仅是让我听一听都能把我吓得够呛。可是此时有黄海棠陪伴着,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多了一分踏实,如果是她在身边的话,不管将要去什么地方,只要她拉着我的手,我想我都可以。
一路无话,而我的脑中却思绪万千。我有千千万万的话想对她说,恰好现在又没有旁人碍事,石道里漆黑一片,彼此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即便有些问题使人面红耳赤也没有关系。我想问她在我们分开这么久以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为何那年在白马寺见到李进的时候会如此失态,他们之前究竟有过什么样的过往。
我的思绪像火花一样在脑中不断滋滋作响,可是话到嘴边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细腻纤小的手里,每次遇到千难万险她都是这般牵着我、保护我,我身为一个大男人在她眼里看来仿佛就是一个学艺未成的小男孩儿一样。虽然她自己本身也不怎么成熟,和那些工于心计的童渊李彦比起来,黄海棠简直就是一个小姑娘,可在她眼里我又成了值得保护的那个人。孤身久了,突然有了被疼爱的感觉,这好像就是我一直盼望她的原因之一吧。
想着想着我又释怀了,既然这次见到了面,那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我也不想再与她分开了。就算前面有千难万险,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若是是事情顺利,还可以回去,那么办完事情后我们两个要手挽着手回到并州去,给吕布打打下手,做一些事情,在天下安定以后我便和黄海棠去云游四海,看看大好的河川,吃一吃美味的鱼片。黄海棠特别喜欢吃鱼,那么我们就去有最新鲜的鱼的地方,去江边也好,再远些去海边也好,我们要一起吃遍天底下各式各样的鱼,直到有一天她说不想再吃鱼了,那我们再去换些别的东西找来吃。
我的心情高涨起来,那地底的隧道似乎也不显得那么漫长。黄海棠感觉起来心情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我想着同样的事情。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地底陡然一亮,我们从那无尽的隧道中走了出来。
我们眼前忽然豁然开朗,竟然来到一处荒原之上。我举目眺望,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山,我们的走来的石道从一处山壁之中凿出来,头顶是无边无际的青空。按理说我们现在已经在地下百丈之深的地方了,绝不可能会见到天空这类东西,假如说我们走到某处的盆地,
按照现在的距离所看到的天空应该极为遥远才是,可我们现在就像是站在一处普通的平原之上,头顶是再正常不过的天,四周是黄色的枯草与荒山,没有一树绿叶,也没有一棵绿植,放眼看去尽是杳无人烟的样子。
黄海棠不住地说奇怪,我也跟着纳闷。黄海棠眼力极好,向四周望了一圈,一指前方便说道:“那边有人!”于是她拉着我飞快向那边奔去。离得近了就听到兵器交接之声,就见失踪已久的张飞挺着一杆丈八蛇矛,和一队背生双翼的妖人正打在一处。
黄海棠抄手便是五六记无形刀气飞了过去,半空中几个妖人应声中刀。可奇怪的是和先前在石洞里所杀妖人不同,黄海棠的刀气在这里似乎不能对那些妖人造成伤害,只打得他们一个趔趄,便再度扑腾着翅膀和张飞缠斗起来。如此仔细一看才发现,张飞虽然多有中叉,但那钢叉入体也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张飞使得全是搏命的打法儿,豁出去至自己要害不顾和那些妖人拼命,可同样的是任他丈八蛇矛再凶猛,刺到妖人身上同样伤害不了任何人。
黄海棠正纳闷自己为何不能伤人时,我轮着青铜大刀上去登时砍死两个妖人。那老头果然说得不错,我的青铜刀有镇魔的作用,在这荒原之上谁也无法伤害到谁,唯独我的青铜大刀可以把这妖人一刀毙命。
余下妖人发现青铜刀的威力后纷纷落荒而逃,我见形势缓和下来就上去一拍张飞的后背笑着说道:“好你个张三爷,竟然一个人偷偷跑到这儿来了。”张飞见到我和黄海棠颇有些喜出望外,便问道:“你们把简雍大哥救下了吗?”我点了点头问他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你能不能详细说说?”张飞眉毛一皱,眼盯着前面说道:“来不及啦,先打吧!”
只听他话音一落,远处荒原上便响起马嘶人攘之声,看样子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向我们奔来一样。无数的马蹄声如同天雷滚滚,震得整个草原跟着微微颤动。张飞把蛇矛一横挡在前面,我见他这样也踢起青铜大刀护在黄海棠身前。尽管如此,一想到就我们三人,别说这般规模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