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带我在谷里的医师处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本想留我在这里住上几天,可我哪里还有这般心思,既然谢家父兄没能救出来那么只能先一步回晋阳找吕布想办法。
来到山下时胡才和李乐套了一架马车等在那里,李乐先前和我拼刀时被震晕过去,直到这时见到我还是气鼓鼓的,倒是胡才见我和杨奉下山来便上前两步说道:“老大说了,这位兄弟胆气过人、仗义无比,所以叫我和李乐先一步下来等在这里。”
我对胡才和李乐抱拳道:“难得郭老大考虑这么周全,高顺在此谢过二位,劳烦上去给郭老大带个好。”
那李乐听我这样说完便气哼哼道:“还没完呢!”说着一掀马车的车帐,里面钻出三个人来,我仔细一看不正是谢老爷子和他两个儿子么!惊喜之余我回望杨奉,见他也是一脸惊讶,看来并不值得郭太的安排。
跟着李乐从车厢里拽出一条铁鞭,两只手吃力地捧到我面前道:“我们老大说了,因为你的拼命,才没让咱们白波谷的面子扫地,总算在那胡人面前给咱们汉人争了一口气。”
我见那铁鞭正是先前我借用郭太的那一条,迟疑地不知道该不该接,杨奉见了便说道:“我老大肯将这使惯了的双鞭赐给你一条,看来是极为器重你了,不如你也别回什么刺史部了,就留在咱们谷里,我跟老大说和说和,给你也弄个大王做一做如何?”
我还没表态李乐先不乐意了,冲杨奉嚷嚷道:“你在这里瞎做什么主呢?老大自有老大的安排,要是老大想留他还至于让咱们下山来送么,这不人质都还给他了,肯定是要放他回去啊!再者说了,万一他真的留下来,老大让他抢你的二当家做,你是认也不认?”
杨奉哈哈一笑道:“我当然认啊,为什么不认?高顺兄弟一来武功比我好,二来比我受老大待见,我干什么非得横在中间惹老大和高顺兄弟不愉快?”李乐听得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杨奉鼻尖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安顿好谢老爷子他们后对杨奉李乐胡才三人深深施了一礼道:“我这次来白波谷志在救人,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还是要再次感谢几位的帮忙。”杨奉和胡才又跟我客气一番,我怕中途变卦,便架上马车开始往并州赶。一路上谢老爷子和他俩儿子对我是千恩万谢,都说以为这趟是回不来了,没想到竟然被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我给救回来了。我一面驾车一边答复着他们,然后总是害怕郭太或者其他白波谷的人
会出尔反尔追上来,因此不敢从原路回并州,而是一路往东奔着洛阳去,从洛阳又转北走上党郡那条路,毕竟几个大城市之间还是要稳妥一些。
回到晋阳城后谢文谣父女团聚,一家人抱头痛哭,我又叫人置办了酒席给谢家父子接风洗尘,这才稍稍落得些闲工夫来。谢文谣见我肩膀和腹部都受了不轻的刀伤,呆呆地杵在一旁只是跟着掉眼泪。我看得极不舒服,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然后谢老爷子和谢文谣两个兄长就在一旁不住地说我的好话,听得我阵阵面红耳赤。
安顿他们在我府上住下之后,转过天来我去给吕布汇报这事,吕布听后说道:“看样子郭太和南匈奴结盟这件事是十拿九稳了,白波军向来以步兵见长,骑兵部队一直是他们的短板所在,有了南匈奴精锐骑兵的加入,这一来郭太的实力不知道翻了几个档次,接下来以白波谷的位置优势来看,既有可能南下去直接打洛阳,也有可能北上来打并州,好在去年咱们帮着董大人把西凉这条线切断了,若不然此时的郭太和马腾遥相起兵,关中一带腹背受敌,那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安以西尽数归于叛军。”
我没想到过这些事情还有这么复杂的变故,当下也不敢随便发表意见,只是陪在吕布一侧。正说话间来人通传,说洛阳来了极大的官员,已经到了距离晋阳三十里的地方,要吕布赶紧通知丁原出去迎接。
我和吕布都是面面相觑,洛阳来的官——到底得多大的官才有这般派头,甚至吆五喝六让丁原出城去接,以丁原的臭脾气来说肯定是不会去的,除非皇帝老子亲自前来。而且自从各州开始设立州牧之后丁原就整天高度紧张,甚至有些神经兮兮,生怕洛阳方面觉得他年老力衰,像调派张懿一样再度调人过来取代于他,所以经常催促吕布替他去洛阳想办法疏通上下关系,以求保住自己手里这丁点权力。
我正待要和吕布抱怨这来人多事,却听门外一通急促马蹄声响,一名壮汉翻身下马冲了进来,我正要呵斥此人无礼,正眼一看却是从陈仓回来就一直没能见过的狗儿子张文远!
张辽哈哈大笑着跑步进来,我激动地在一旁不知道是该和他拥抱还是当面寒暄,张辽边走边叫道:“还傻愣着干什么,我就知道派人来通传不行,所以才跟袁绍请示过以后亲自来给你们报信的!”
吕布听了略微有些惊讶,问张辽道:“袁本初来了?”我听得在一旁嘟囔道:“怪不得这么大的架
子,竟然敢让刺史出城迎接。”张辽点点头道:“你快去给丁老儿报个信吧,袁绍这人最爱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头,此番前来还有要事商议,上来就得罪他没有必要。”吕布听后点头道:“正是。”于是和张辽双双往门外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