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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四月,国考被迫取消。
吕布怅然了很久,任我和张辽隔着院墙喊,也不肯出来。
张辽说道:“完,孩子抑郁了。”
我说道:“依照他的脾气,也可能是文艺了。”
张辽听后吓一跳,说道:“真的假的?难道要一边喝酒一边吟诗,再拿一把几根弦子的乐器,唱着南方的大雪和北方的艳阳吗?”
我耸耸肩说道:“时值战乱,米斛万钱,哪来的酒供他矫情。”
张辽更加担忧了,喃喃说道:“莫非一边喝水一边唱歌啊?这可病得不轻,得抓紧治!”
我嬉笑说道:“别整那么多没用的,不如咱俩去弄些酒水来,陪他抑郁一下吧。”
张辽不满地嘟囔道:“四处烽火连绵,全国各地都打仗呢,哪有地儿酿酒啊!咱们要是私自酿酒可是要抓去蹲大牢的!”
我眼珠子骨碌一转,问张辽道:“若是私人没有,那公家呢?”
张辽一乐,嘿嘿骂道:“要去老丁原家里偷吗?你小子活腻歪了嘿?”
我板起脸来一本正经道:“丁原那腐朽酸儒,平日里就扣扣索索的,肯定藏了不少好酒存着。反正他也舍不得喝,不如咱弟兄几个替天行道帮他喝了,也算拉动内需。”
张辽沉吟一会儿问道:“要是失手被抓了呢?”
“那就没辙了。”我笑着说道:“到时候你给丁老头做小妾,我给他当苦力,咱俩慢慢打工还账吧!”
张辽听了撇撇嘴说道:“我去卖个屁股啥的还好说,为了兄弟我值了——但是万一弄不好整个脖套儿把咱哥俩一栓,发配边疆了怎么办?”
我见他磨磨唧唧有些烦了,一甩脸子问道:“爱咋整咋整,你去不去?”
我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他黑黝黝的脸看不出羞赧,娘们儿似的扭捏几下,还是跟过来了。
天近晚,夜幕覆盖在空旷的县城上,月朗星稀。茅草房与砖瓦房参差不齐,错落起伏间,刺史府突兀又庞大盘踞在夜色下的城中一隅。
我跟张辽沿着红墙弓着腰走了一段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偷偷跳了下去。四分之一柱香之后 ,我俩被揍的鼻青脸肿跪在主簿老张头跟前儿。
老张头带着一帮杂役打量我俩一番,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儿道:“打!”
紧接着那几个混蛋杂役就把我俩分头按在长条板凳上,拿着木头板子噼啪乱打。张辽别过头来望着我,脸都涨红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心下不忍,咬着牙对张辽说道:“好兄弟……忍,忍住……”
又一板子打在张辽屁股上,就见他的泪花儿滴溜溜掉下来,忽然张口骂我道:“你这王八蛋不是说抓到了给人当小老婆的吗,怎么还摁这儿打上了!”
我也被一通板子打得滚瓜烂熟,只觉得胸口烦闷和屁股生疼,连一句像样儿的话都说不出来。老张头瞅见笑道:“呦,身子骨挺结实啊,都揍这份儿上了还有闲心说话儿。敢情你们俩深夜来刺史府不是来偷东西的,是来聊天解闷的啊?”
几个杂役痴呆呆的摇了摇头,对视一下,又噼里啪啦的打将下来。张辽见状大喊道:“停停停停停!”杂役哪里听他这般聒噪,一个理他的都没有,反而打得更有节奏了。
张辽挣扎着抬起脸质问道:“你们也忒不说道理了,也不问问我们是来干吗的,逮着就打,像话吗?”
老张头闻言笑道:“你不是来偷东西,难不成还是洛阳派来的监军啊?嘿,你别说,你要真是监军的话,这个点儿落在我手里,还真得一口气打死你,免得你回京里胡说八道去。”
张辽动容,深情道:“大人,其实我等是来投效参军的!只不过碍于我俩没有读过书,所以只好趁着深夜来碰碰运气。”
老张头捋着胡子慢悠悠说道:“骗恁爹哩。往死里打。”
就在我俩快被打成烂泥的时候,刺史丁原由后室转入进得厅来,见到这里噼里啪啦打个不停就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老张头赶忙起身,赔笑道:“天儿刚黑,抓了俩小贼,正审着呢。”
丁原看都不看我俩,不悦道:“审讯不去刑房,在厅堂弄啥。”说着又快步走出正厅,老张头一路小跑着送出门去,半天才气冲冲回来,指着我俩骂道:“都是你们俩作妖,害我差点被丁大人训斥。要是你老子我被丁大人辞了,看我不把你俩腿给打断!”
张辽见状疾呼道:“大人我冤枉啊!我等是真心想参军的!迫不得已才走后门的啊!”
老张头呵斥道:“你是走后门还是翻墙偷东西自己心里有数!”说着又要差遣杂役继续打我们,我一看再打下去怕是腿还没断人就先没了,于是便问老张头道:“张大人,我俩也是庄里有名有姓的正当人家,今天也不知犯哪门子邪了,就想溜进来见识见识,结果刚蹦进来就给您逮着了,您这严丝合缝儿的保卫措施也让小的开眼了——但是话说道回来,您这要再打下去,出人命是小事,如今天下动荡,两名热血男儿真心想借此机会报效国家,您何不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把这事儿给圆了呢?一来我俩不会被治罪,二来也算圆了一桩心愿,以后可以长期在府内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