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的时候也可以顶天立地的活下来。而如今大战在即,我也是第一次如此和蔼地和三个孩子说着这些年的见闻往事,甚至我内心里的一些愧疚和怯懦也都丝毫不加掩饰地告诉了他们。
我望着兴儿和凤儿说道:“上天注定了我关家会遭到灭门的结局,这话若是旁人说了我是决计不信的。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原本不信天的人会变得比谁都更加迷信。但是我又不想妥协,心里就想着是不是可以存在万一和侥幸。早些年我一直不敢婚配,可是在你们三叔的张罗下我还是和你们的母亲结为了连理,接下来陆续有了你们,这些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可是直到大限将近,我才突然手足无措地慌张了起来。我关云长纵横一生,即便是面对死亡和败阵也毫不畏惧,我本以为我这一生可以坦然从容地面对所有事情,可是直到这个时候到来,曹魏和东吴在暗中有了动作,我才开始真正地害怕起来。我怕的不是我自己的生死存亡,而是害怕我的孩子们将在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遭受和我一样的苦难——而带来这份苦难的人,追及本源竟然是我自己。”
凤儿和兴儿都停止了苦恼,连平儿也跟着愣在了那里,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我这般像个老人一样絮絮叨叨地重复自己的一生。而且我说得太多东西又违背常理,所以他们一时半刻接受不了也是正常。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他们消化和吸纳,只是继续说道:“现在的我,只想着跟老天赌一把。赌一赌老天会不会侥幸饶过我,让我关家后人得以保存万一。”我转向兴儿和凤儿道:“所以你们两人身上所背负的东西,要远比你们的哥哥要沉重的多。平儿顶多只是和我一起遵循上天的安排而已,而你们两个将要在我和平儿死后,毅然决然地和上天做出斗争,且这份斗争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份苦难究竟有多么严重。十年内有诸葛军师在暗中协助你们,可是等到十年之后连诸葛军师也回归天位之后,也只能靠你们自己来继续和上天对抗了。”
那一晚险些几次我都差点掉下泪来,可是好在内力深厚,硬生生把这份情感给遏制住了。凤儿和兴儿了解到这些事情以后久久默然不语,最后倒是凤儿大气,率先说道:“父亲之言,孩儿一定铭记在心。还请父亲提高警惕,在孩儿们和上天斗争的时候,父亲您也不能就这样妥协。如果我们可以侥幸逃脱上天的制裁的话,那么父亲如此英勇神武,定然也能和老天爷叫一叫板,万一这一次就赌赢了呢!”
我听得豁然开朗,认为凤儿说得确实有道理。我不能只让孩子们去承受
这份沉重无比的任务,我自己也应当正面和老天作对,就像是凤儿说得那样,万一这一次赌赢了呢?就算概率再小,如果我做出抵抗,起码还是有一丝胜算的,而我如果就这样放弃了,那岂不是和白白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况且我手下还有一州三郡的兄弟们跟着我冲锋陷阵,我总不能也不顾及他们的家小,闭着眼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吧?那样的话,我关某人的家人是人,他们的家小难道就不是人了吗?这些将士如果跟着我一起战败而死,那么他们的家人又有谁去保护呢?
不知不觉间,困扰了我许多年来最为不解的一个问题,突然之间就茅塞顿开了。我的心情无比舒畅,甚至想要大喊大叫,亦或者抱着老三不醉不归。此时诸葛亮的书信也随之到来,原来他早就算计到了曹魏会和东吴联手,于是对我详细分析了其中利弊,说孙权和曹操虽然没有世仇,但是两人都是狡诈多疑之人,孙权尤其狐疑,肯定会叫曹操先行出兵,待他见到好处才肯答应曹操的提议出兵。因此诸葛亮叫我只需抢在曹操大举进攻荆州之前先行出击,抢抓住机遇把曹军一举击溃,后续东吴肯定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原本以为这场战争就是我生命的终点所在了,所以曾经想要孤注一掷地兴兵北伐,即便不能成功也算是对自己这一生算是有所交待。可是根据目前的形式和诸葛亮对我的建议来看,也许这并不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左慈说天注定我寿命止于今年的诅咒兴许就能一举打破也说不准,而后平儿兴儿还有凤儿也都一起逃离了天命的禁锢,此举果然就像凤儿所说的一样,如果想要打破命运的束缚,必须还得我亲自首当其冲来正面面对才是!
为了防止东吴渡江偷袭,我调南郡太守糜芳前去屯兵驻守江陵,另叫将军傅士仁去驻守公安。这糜芳可以说是老大为数不多可以深信的人之一,他的兄长便是自徐州时期就一直追随老大的糜竺,其妹妹更是嫁给了老大的糜夫人。这糜芳家中世代经商,家中奴仆有一万多人,可以说是富可敌国,最初和他兄长糜竺一起在徐州担任官职,但是自从徐州牧陶谦死后,糜竺和糜芳两兄弟便一起追随老大,此后数年间我们不断兵败,四处流亡,而这糜竺和糜芳两兄弟一直不离不弃跟随着我们,其忠心可见一斑。又因为糜夫人的缘故,这二人和老大之间又多了一层亲属关系,使得这份紧密变得更加牢靠。建安元年我们在下邳被吕布打败以后,糜芳随着老大一同逃到了海西一带躲藏,后来吕布再次击垮我们,糜芳又跟着老大一起前往许昌投靠了曹操。在此期间糜芳被曹操上表推荐为彭城相,自然也是曹操看中糜芳家财万贯想要笼络,可是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