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树开口,朝她招收:“漫漫回来了,我的女儿都变成大姑娘了。过来,让爸爸仔细瞧瞧,爸爸可是有四年没见你了呀。”
“爸爸。”林漫顺从地走过去,站在林清树面前,任凭他慈笑着端详。
这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厚爱,眼角的鱼尾纹增添为他带来的,不仅是阅历与财富的积累,更是时光流走,厚重的沉淀。
“漫漫快坐。”林清树指了指满桌的汤菜,笑着说,“这都是你妈妈让刘姐准备的,你知道她不方便下厨,你看,这些是不是都是你最爱吃的?”
林漫脸上的微笑僵硬了些,她点头:“嗯,谢谢妈妈。”
陈蓉没有回应。
林清树轻咳了声,陈蓉眼皮也不抬,端起饭碗吃饭。
“阿蓉。”林清树收起笑意,目光凌厉。
他强忍下不满,慢而认真的说:“孩子几年没回过家,再大的气你也该消了。”
陈蓉搁下碗筷,“我哪敢生气。”
“漫漫正值升高三的关键时期,每天学习就够累了,回到家还要看你这副模样,你是成心不想让漫漫吃好饭是不是?”林清树脸色已经很不好看。
林漫不愿回到林家,就是怕每天见到父母的争吵。
她一颗心已沉到底,嘴角轻微的发颤。
还是开口说:“爸爸妈妈,我有点饿了,我们吃饭吧。”
林清树目光立马投向林漫,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好好,漫漫饿了,我们吃饭。”
舀了一勺蒸蛋,递到林漫碗里:“尝尝这个,你最爱吃的。”
林漫正要夹菜的动作一滞,目光极为缓慢地,从林清树脸上移到那勺富有色泽的蒸蛋上,嘴角动了动,强忍下热气蒸腾眼底的冲动,微笑着说:“谢谢爸爸。”
陈蓉没有再开口,林清树淡淡瞥她一眼,索性当她不存在。
但每一分钟对于林漫来说都是煎熬。
终于等到林清树放下筷子。
林漫正想开口说回屋做作业。
林清树说:“漫漫,今天一天,还习惯新学校的学习吗?同学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林漫如实回答:“同学和老师都很好相处。”虽然她只认识孙国民以及胡佳佳。
“那就好。”林清树满意地点头,他眼瞅着女儿,觉得女儿哪都好:“你学习不要太拼,尽自己努力就好,以后天塌下来都有爸爸撑着呢。”
不要太拼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学习。林漫觉得林清树的话有歧义,只能点点头。
“今天是小徐接你放下学吧?”
林漫继续点头。
她想了想,开口说:“爸爸,明天我能不能——”
“明天开始,还是小徐接你上下学吧,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有人接送我才放心。”
林清树自顾自说完,才意识打断了林漫的话,赶忙说:“漫漫你说明天开始干什么?”
林漫那句能不能自己坐公交去上学显然已夭折。
她突然有些明白傍晚徐寒迟说的话。
自己说不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林漫只好摇头:“没什么。”
结束这顿让她备受煎熬的晚餐,林漫回房洗完澡,已经临近十点。
对面花房依旧亮如白昼。
徐寒迟还是在修剪玫瑰,落在林漫眼里,已不如初见那么惊艳。
徐寒迟似有感应,抬头望去。
入眼的只有泛着光晕的米色窗帘。
很快,光晕消失了。
-
第二天林漫锁好门。
车早已在花房门口停好。
林漫昨天没有休息好,打着哈欠钻进车里。
闭上眼睛,抓住这十几二十几分钟的时间补觉。
徐寒迟没有打扰她,一路上沉默不语。
其实,这才是他们应有的距离。
林漫拉着书包带往教室走,觉得刚才哪里不对劲。
想了一路,也没想起。
把书包放在课桌上的那一瞬间,林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今天,徐寒迟的车里似乎换了一种味道,封闭的车厢里,她没有晕车,反倒是睡的安稳。
一天的课程接踵而至,没给林漫留下细想的空间。
她是转学生,手头上最重要的事是适应新学校的生活。
下了第二节课,学校例行惯例又要去跑操。
林漫头一天已经参与,这会儿屁股懒得很,心里更是抵触。
胡佳佳眼睛眨了眨,拉住往外走的林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林漫,咱们别去跑操了吧。”
“能不跑操?”
胡佳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个地方,我知道学生会执勤的不会查,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