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迟的声音经水汽氤氲, 在林漫听来,宿醉而缠绵。
她不明白,明明她是在泡温泉,为什么反倒像是醉酒一般,失神恍惚。
“这,这是我妈妈给我做的,说是不容易开。”林漫咽了咽口水, 不自然地笑了笑。
徐寒迟没有出声, 仍旧在她身后沉默。
一时间林漫只能听到水流动的清脆声响以及她自己愈加沉重的呼吸声。
“你能不能行, 不能的话我自己来。”
气氛暧昧而诡异。
林漫微侧头想要看清他, 一直手突然搭在林漫肩侧, 不容忽视的重量让她身体一僵,徐寒迟轻声说:“别动。”
“的确不容易开。”徐寒迟低低笑道,“尤其是沾了水,盘扣又紧又硬。”
带着凉意的水珠滴进林漫敞开的领口中, 林漫缩了缩脖子。
林漫看不见徐寒迟的动作, 触觉变得格外灵敏。
比她身上温度低的皮肤时不时地轻轻碰触到她,每一次接触,林漫身子都微不可察地跟着轻颤。
林漫动了动喉咙,刻意放缓呼吸。
唾液却因为紧张分泌地更为迅猛, 林漫吞咽口水的声音瞬间被放大数倍, 清晰突兀地响在空气中。
身后的呼吸声似乎停滞一秒, 解盘扣的动作也停顿。
林漫咬了咬唇, 声音尖而抖:“徐寒迟, 你还没弄好吗?”
“马上好。”徐寒迟指尖一用力,套着盘扣的细绳被他拉出很大的空间,他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盘扣向下一翻,被他说硬而紧的盘扣立马解开,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同一时刻,林漫感觉到硬而糙的绳线蹭着她的锁骨急速坠落。
颈间一空,她听到徐寒迟站起的声音,“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漫的错觉,她似乎听到徐寒迟舒气声,像是完成了极力忍耐的事情。
“现在八点整。”徐寒迟重新绕回她面前,红润的掌心向上翻起,因湿润而发黑的细绳安静地蜷缩在他手心,小金佛歪歪扭扭,似乎是睡着了。
徐寒迟见林漫发愣,攥起手指,将吊坠包裹在掌心,淡淡地说:“你的吊坠我暂时替你保管,时间到了我喊你回房间。”
“哦好。”林漫收回目光,右手下意识地抚上锁骨处。
吊坠不在,她总感觉脖子间空荡荡的,不舒服。
徐寒迟说完,转身向小路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轻,人越走越远。
吊着的一口气终于可以舒出,林漫长长叹了口气,吸气时只觉得胸腔被浴袍勒的过紧。
周围空无一人。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虫鸣声都低了很多。
林漫打了个哈欠,扯动手臂一手拉开了束缚着身体的衣带。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反抽,非要在这里跑温泉,明明有专用温泉,却听信徐寒迟的鬼话,傻不拉几的当“试用人”。
林漫眼皮变的沉重。
水汽在她眼前变得神秘而朦胧,她将手臂搭在温泉凸出的壁沿上,一歪脑袋,枕在了自己屈起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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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寒迟坐在长椅上,两指捏着小金佛,举在眼前,仔细端详。
不过他拇指大小的东西,得来其实很简单,此时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如此大费周折。
还骗林漫那是天然温泉。
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拙劣借口,林漫却一字一句照信不误。
“不骗你骗谁。”徐寒迟眯着眼睛低语,“小傻瓜。”
徐珩最后传给他的照片,就是被放大的小金佛吊坠。
附带的另一张照片中,林漫对着镜头比着v字,配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金饰品,真是俗气,又傻里傻气。
徐寒迟手腕微微扭动,小金佛在空气中划出半圆的弧度。
四年前,徐寒迟曾意外地见过林漫一面。
那时,林清树资助着很多学生,只有一个名为徐寒迟的人,在这个信息极为发达的时代,年年以手写信的形式,坚持向这位林先生致谢,并在字里行间表现出希望自己学业结束后,进入林家工作的意愿。
领袖别墅区刚建起,林清树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下一块土地资源,在别墅区中心建立起了这所可以称作为庄园的私人别墅。
清树地产正式成为当地房地产业的领头者,报纸上又登出一重磅新闻:清树地产老总之妻遭车祸,毁容or截肢?
徐珩在消息报道出的同时,与他失去联系。
徐寒迟开车状似无意地经过林家别墅,看到了豪门中极为常见的场面。
“林漫你听话!”林清树站在别墅门前,一脸的严肃地对林漫说,“你先去你姥爷家住段时间,转学手续已经都替你办好,等你妈的事情处理好,爸爸就接你回家。”
“我不要。”被称作林漫的女生看着才十三四的年纪,瘦小的脸上神情倔强,“爸爸,车祸不是因为我,为什么妈妈不想见我,还要赶我走?”
林清树抿了抿嘴,极为耐心地缓声说:“你妈妈不是不想见你,没有人说车祸是因你造成的。”
“我没有无理取闹地让妈妈去接我放学,我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