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我死了...是吗？”
短短五个字，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使这个夜晚变得更加宁静。
符玄呆呆的看着他，最后又轻吐出一口气，轻笑两声，似是自嘲又像是解脱。
凡慕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了，或许是心有所感，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只是在这黑色的夜空当中并不明显。
“我...要死了吗？不对，我已经死了，我要走了吗？”
“是去哪里？天堂还是地狱？话说这个世界有这种地方的存在吗？”
面对死亡，与预想中的害怕不同，此刻凡慕心中只感到无比的宁静，就像风一样，只能吹起淡淡涟漪。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猜，只是难以确定罢了，他一开始也确实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今晚的时间太多，得到了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得到了这个答案。
天空之上有一层乌云笼罩，风难得的狂躁起来，就像此时二人的内心一样，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为什么？”
凡慕看着一旁的符玄发出质问。
为什么...什么？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死亡的话，我应该是不会死的吧？”
凡慕歪了歪脑袋，身体之上的外表开始渐渐有光点脱离而出，说出的话似是埋怨，但听声音却是无比的平静，只是单纯的好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这样你才能解脱，不是吗？”符玄笑笑回答道，双手撑在身后的草地上，动作很是惬意，只是她的眼睛却不舍从凡慕身上移开半分。
那是什么样的眼睛？
慈爱，后悔，不舍...
凡慕静静的看着她，虽然符玄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但是他却能从她的眼睛里读懂她想要说的话。
“那么，离开之前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符玄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微颤抖的开口。
“所以...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离开之前，他只有这最后一个问题。
符玄沉默着，过了1分钟，才缓缓点头。
“……嗯，或许是吧，那么你喜欢我吗？”
听到这一句反问，凡慕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渴求答案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欺骗。
“……不喜欢...。”
说到这他就没有接着说下去了，其实他想说的还有很多，只不过话会有些伤人，经过这几天的确定，他有很大的把握确定符玄内心其实是有他的，只不过排的稍后罢了。
他想着没有必要让活着的人饱受痛苦，所以没有接着说下去。
“这样啊！”虽然早有预料，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亲耳从他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心中还是难免的感到伤心，失落。
她确实不是一个好的亲人，她错了。
“我会改！”她牵起凡慕的手认真的说道。
会改？怎么改？自己不是要死了吗？
这么想着几乎是下一瞬间他就得到了答案。
对了，符玄...姐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会改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吗？
自己被当做试错了呀！
凡慕摇摇头并没有在意，因为此时的他对于符玄并没有多少感情。
眨了眨眼，刚想要说些什么，余光却瞥向了一旁的草地，绿草上的纹理清晰可见，杂草丛生，甚至可以看到几只小虫爬在上面。
现在是黑夜，星星被乌云遮住，这是从他身体四周散发的光芒，此刻他就像是一只大型萤火虫一样，照亮的周围的黑夜。
凡慕抬起手掌，目光已经能隐约透过手心看到后面的绿草，时间...不多了...
临近死亡，抬眸看着眼前不足半米远了符玄，心中莫名的感到安宁，这样就好了，这样才对，只要静静的站在一旁站在前面就好了，只要能看到她就好了。
周深的光芒越来越亮，凡慕已经闭上眼准备前往死后的世界，他感到身体和脑子越来越轻盈，就像是装上了轻巧的羽翼飞往了高空。
“我会找到你的！”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像隐约听到一道非常坚定的声音，声音的内容是什么来着？
算了，不重要了！
这么想着，他彻底没了意识。
漆黑的夜晚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美丽，微风吹起五颜六色的烟花，吹动了嫩草，吹散了山崖旁那明亮的光芒。
凡慕的身体化为光点，风一吹消散在了空中，飘上了天际，消散在了符玄的怀里。
“我会找到你的！”
符玄眼中带着无比的坚定，整个人都洋溢着自信的气息，就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个不是眼旁两行清泪的存在，或许真的会给她骗过去。
她看着凡慕我消散的地方，看着天空，风吹散了一点天上的乌云，几缕星光照耀下来，那是属于他的星星...
这场告别很草率，没有什么深情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隆重的山盟海誓，更加没有什么生死关头的误会解除，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误会...
这场告别很草率，草率到仿佛是一场梦，仿佛一睁眼，一切都会变成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