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洛云汐就感觉到少年非常奇怪。
像是自己之前在京城看到别人唱戏变脸一样，喜怒哀乐全都溢于言表，根本就猜不透其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唯一知道的规律就每次变脸的时候，都会看向自己，然后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一口气，接着便开口说道：
“对不起，这次又失败了。”
每当这时洛云汐都会戏谑的说上一句。
“怎么？我又双叒叕死了？柳寒城你也是不行呀……”
她此时不知道少年背负着多大的精神压力，但看他这副筋疲力尽的模样总是想要给他加把力。
虽然自己嘴巴并不怎么会说话。
但很显然少年也懂她，每次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嘴巴里面说着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类的话。
不过说句实话，洛云汐可以感受到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快要到某种极限了，就像悬崖勒马，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尽管自己可以认为少年就是在发疯，就是装作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来证明自己的确有超能力。
可是看着他那么较真的墨瞳，也许这一切对她来说都算是无所谓了，就算是一切都是假的，她也不会生气，只是从心底有点心疼少年罢了。
………
“洛云汐！这次我一定要救你！”
柳寒城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遍，反正现在的模样和那传闻中的走火入魔的修士差不多。
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表情管理已经是完全失调，加上其狰狞的伤疤看起来非常的渗人。
“又失败了吗？这次你又有什么办法？”
洛云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面说。
“我就说嘛……原来这么多遍，竟然没有想起我的宝贝残卷。”
说吧，柳寒城蹑手蹑脚的走向自己的包裹，然后将里面破旧不堪的残卷给拿了出来。
放在桌子上面，平滑的铺开，像是作家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一般。
而洛云汐也好奇的走了过来，站在少年身后，看着这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之前从来没有看见你拿出来过？”
洛云汐漫不经心的问道，虽然现在趁人之危不是很礼貌，但自己就是对他的所有东西都很感兴趣。
而此时的少年正如她想的一样，已经到达了不管不顾的境地，不管洛云汐说什么，他都会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似乎如果大脑一秒种不思考的话，自己就会疯掉。
“之前担心你给我偷了去，所以没有给你看，这上面的东西可以预知未来，楚暮雨要杀我的消息也是从这上面得知的。”
“这玩意准不准？应该不会算错吧？”
“不会，起码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这玩意。”
“那我怎么看不懂？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肯定看不懂，这上面写的都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字，不知道很正常。”
少年一边给洛云汐解释，一边迅速的开始翻阅着这本原来不是很厚的残卷，直到到了最后一页空白，发现这玩意根本就什么也写不出来。
此时的柳寒城脸色苍白，像是突然觉得什么东西细思极恐一样，然后又变得强颜欢笑起来。
“没事，洛云汐，这玩意我早就看不上了，过时了，上面没有东西很正常，反正我也无所谓。”
少年疯狂的为自己辩解道，拼了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是可以做到这一切，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看着面前的情绪逐渐激动的柳寒城，洛云汐不知为何心隐隐作痛。
“算了吧，好好休息一下，最近你看起来很奇怪……”
“什么！我可不能休息，要是我闭上眼睛的话你就又死了！我不想让你死！”
“没事，反正你还能救我不是吗？”
“我……能救的了你吗……”
少年突然低下头，像是被触及到了某种软肋一样，变得有些许沉默了。
“我没用……救不了你了……”
柳寒城的眼角似乎有些许湿润了，在此之前的三十余年里面他从来没有哭过，因为他知道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但现在他已经感到非常不知所措，要是自己老老实实的去死的话就能解决问题那该多好，偏偏想要洛云汐的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想到这，少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墙上，但抬起头发现洛云汐那张熟悉的脸依旧在笑着，苍白的眼眸里柔和的像是融化出水来。
因为她也从来没有看见少年哭过，最多也就小时候看他生闷气，一个人坐在山顶，直到晚上有狼嚎声才匆匆回到自己的小石床上躺着。
所有现在看起来也是新奇，最起码在洛云汐认为还是很可爱的，仿佛是丢掉了心爱之物的小孩。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最起码在别人哭的时候，不应该说一些烂白话之类的玩意，要不然后果很严重的。
只是默默的抱紧了少年，随后用修长的手指给他轻轻的划去眼泪，动作相当轻柔，就像是哄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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