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攥住呼吸的确很痛苦,可她并不反抗也不挣扎,盯着王师傅的眼睛说道,“你这是承认了吗。”
久久,王师傅放开了她,背对着她转过身去站在了窗边,望着远处。“我一个大老粗,向来没有二管家的才睿,眼光谋略更不配给公子提鞋。可是幺幺,二管家和公子栽培了你。我本不应该抢二管家的饭碗跟你叨叨这些,可今个儿,连我这个屠夫都能看明白的简单道理,你却看不透彻,就让我格外的失望和伤心。大道理我虽然不懂,漂亮话我也说不好,我就给你说个最简单的事。”
“我早年是个普通屠夫的时候,杀猪,正常的畜生猪,不是现在的人的代号。”王师傅竟然很有耐心的跟她解释了起来,“猪这个畜生吧,都说是人间最蠢笨,可其实它们很聪明。仔细跟现在的日子比对比对,有时候杀人都比杀猪简单。我家那时养了好几十只猪,可家院子并不大,杀猪和养猪隔得并不远。一茬茬的猪仔长大可以说都是听着杀猪声长大的,第一茬猪最好杀,牵着鼻子就跟着出来了,脖子插一刀放血就不用管了,利落得劲的很。可是第二茬,第三茬,一茬比一茬的,我就发现这个猪不好杀了。”
他停顿了一下稍稍润了润嗓子,“为了把猪卖个好价钱,往往杀猪的前几天,猪的料草就得专门配我媳妇调好的特制食料,最后那几天猪就上膘快,重秤。这些猪吧,一茬茬的开始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只要给他们上这种特制料草,他们就开始咬人,翻窝,几个人拽那些老母猪都拽不出来。到最后,甚至根本不吃那些料草了。”
“那可把我愁坏了,分开猪圈和杀猪场肯定不现实,没有那个钱。后来,还是我媳妇聪明有点子。那压秤的料草照喂,但是改了模样,而且每一次都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所以这猪们也不知道这是最后几顿餐食,吃的肥头大耳,重了很多称。但是也还不是最好的法子啊,为啥,因为这些猪吃上膘了,但是领不出圈啊,照样反抗啊。你这表情肯定想,打昏它们不就得了。我那时候就是一个普通屠户,哪里有那本事说打昏一头几百斤的猪就能打昏的?我媳妇又想了个法子,让那些猪啊,不但乖乖的走出圈,一点都不反抗的让我抹脖子放血。你知道我媳妇什么点子吗?”
“不知道。”墓幺幺摇头。
“很简单。在猪圈后面的空地上烧火。那些该出栏的猪吓得窜头,一打开圈就撒丫子朝没火的地方跑。圈外头呢,是我媳妇自个琢磨的搭建的一套东西,地上面是套栓结好的绳,顶头是一个和压井一样的木头梁,上下那么一压,等那猪一跑出来,碰上那绳子,就自动拴住四脚,直接拽起来打提溜。我和媳妇两个人,用那木头梁子,轻轻松松就把那猪提溜到了杀猪场,我就这么一刀,猪就死了。”
王师傅说完这些,转过头来看着墓幺幺,“现在在我眼里,你就和我当年养的那些猪一样。自以为一茬茬地从自己的老前辈们手里口传相授的学到了点皮毛的东西,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以为能保住一条小命,以为能比那些老前辈们牛逼多少。可是在你的那些敌人眼里,你就是头待宰的猪。没错,这些年你从公子和二管家那里学到了一些本事,所以明里暗中的你那些对手敌人,拿出来些许准备要你命的甜头,你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可是这些敌人这些对手把那些那些甜头甚至是明打明的毒药,换个样子,你就以为是美味的口粮,和那些猪一样吃得不亦乐乎。”
从前面絮絮叨叨像是在说些家常的平淡语气,到最后随着他嗓音渐冷,墓幺幺不自觉竟是愣住了。
“更让人无语的是,一旦在你在乎的人身上发生点什么,你就会像那些看到火苗的猪一样,抱头鼠窜,急不可耐,瞬间乱了分寸,不顾一切的冲破障碍去主动跳到敌人为你设下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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