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将军参事们,都是亲自经历过这场战争的。他们大多数人并不常年身居庙堂,甚至还有不少人是想方设法的躲避着那复杂诡谲的风云朝堂。这些血性的汉子们,宁愿多打两场仗,也不愿意掺和那些派系家族斗争的阴谋诡计里。
可自古以来,兵将乃帝武。
无论你躲得多远,镇守在哪个鸟不拉屎的边疆,穿着这一身戎装,就是帝王身前卒马下刀。
最终的最终,他们都是避不开的。
而此时,此地。
这些日子里,他们尸山血海里拼过来,见到过多少同僚下属的死亡,又经历过多少次想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的绝望。大大小小的战役里,他们输过,受伤过,死过。
可也没有一次想到过放弃过。
也赢过,也最终能奇迹般的撑到了今天。
是因为自古以来,兵亦乃国之重器。
他们不只是要成为帝王的刀刃,还要守卫故土家园。
正因为见识过荒人的残忍,经历过他们眼前所发生的活生生的地狱,才绝不会放弃。
所谓地狱,止于此处就可以了。
身后是家国,是故土,是妻儿老幼。
退无可退。
所以不能退。
但是,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如果“帝武”与“国器”冲突了,他们应该何去何从?
他们已经守护了这么久的东西
最后可笑的成为了帝王手中一颗弃子。
那么,该怎么办?
违抗圣命,是造反,家族上下几十口至亲至爱的命就这么没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谨遵帝旨,就意味着成了抹杀数千万陌生人的刽子手。
没有人会做这道选择题。
于是他们死寂的,不止是声音,甚至是灵魂。
于是眼前这少女简单的一句话,如同将整个房间的时间和运动全部结了休止符。
皆静,静止,静谧静的你甚至听不见人的呼吸声。
唯一发出声音的,就是房间里通透亮着的灯珠烧灼符文时的声音。
终有人发出了声音。
“哈哈哈!墓幺幺你也未免太狂!诸位将军,你们可都听见了,她墓幺幺这是亲口承认要抗旨了!”十三公主尖锐的狂笑声并没有破碎房间内的休止静谧,她的声音刚停下,就仍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
于是应熙景诧异而不解,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反贼捉拿?谁第一个捉到墓幺幺,余就论他救驾有功!行大赏!”
墓幺幺轻声一笑,用扇柄轻轻挑起了应熙景的下颌,声音轻似呓语:“他们不会动的,真要问为什么的话怪就只能怪你为了控制全军,废了弗羽王隼不说,还让兮风闭关。为了讨圣帝欢心,为了一石数鸟,殿下你千算万算把形势逼到了这一步,也真是难为你卖了这么久的蠢。可我的殿下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喜欢坐享其成。于是现在,弗羽王隼也不在,兮风也不在,这桥上,还有谁能拦得住我?”
“你。”应熙景此时冷冷地盯着墓幺幺,炯炯明亮的眼睛里泛出完全不同于她气质的阴狠毒辣。她轻轻抿了抿唇,顺着墓幺幺刻意给她让出的视线里看到,房间内的所有人的表情虽然都各不相同,但有一种同样的,是极其的迷茫和震惊。
终于有人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他们的脚下,仿佛从地面上直接涌出的液体一样凝成了两条同样的黑色巨蟒,其庞大身长足以在整个房间的地面上游走在每一个人的脚边。而每个人惊慌躲避开来,却都感觉到命元神魄发生了异动,造成化力不断地在体内乱窜。就算众人不约而同地明白了是这两条巨蟒所造成的结果,可却根本避不开,这巨蟒吞吐出的黑色气息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房间,为整个房间内笼罩上了一层不祥的黑纱。
“墓幺幺,你做了什么?!”应熙景怒喝。
“我做什么,我刚才已经讲过了,不需要在重复第二遍。好了,将公主送回房休息吧。”她回答道。于是两个黑衣的人控制着应熙景就走下台阶,经过这些将军时,她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求救,可这几个黑衣人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很快就将应熙景押到了门口。
“等一下。”有人站了出来,拦在了门口。
墓幺幺听见这个声音,此时终于回过头来,看见那个人,其实并没有太大反应,仿佛并不意外他会阻拦。
“二爵爷。”她说道。
弗羽乙乙平静地望向她,他很明显有什么法宝护体,巨蟒吞吐的气息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墓幺幺,我不能让你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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