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臣有一个秘密。
那个秘密如同潮湿的墙角萌生出来的一点芽,顶破他的血肉生出墨绿色的藤蔓,一圈又一圈地疯长。等他终于察觉时,藤蔓业已结成一张网,牢牢缠绕在他的心上,淬着毒的尖刺扎进肉里,刺得他又痒又疼,逼得他在夜间醒来,怀揣着这个隐秘而污秽的秘密枯坐到天明。
这个秘密日日夜夜地拷问着他,拷问得他心力交瘁,最终无法忍受,像是求救一样告诉了自己视为亲姐姐的狐平。
但狐平并不是他的救星。
这个正直的、有着正常人应有的道德规矩的女人反而无法克制地鄙夷他,唾弃他,将他推入那荆棘盘亘的深渊之中。
于是。
他想要逃避这种拷问这种酷刑,极尽所能地避开那墨绿色的藤蔓。但是当狐平带着命令来
带着那几乎可以说是侮辱性的命令了。
叫景臣带几个手下滚过来给我陪酒。要模样好的,干净点的,机灵点的男人。
特意嘱咐要狐平原话一字一字地转达的恶意,他又不是傻子,怎能听不出来。可普天之下,放眼整个沣尺大陆
哪里有男人陪酒的道理?
还是那样如同去青楼里吃酒时,他们这些个男人挑那些妓子时说的话“好看点的”“机灵点的”“干净点的”标准。
世人皆知,天狐族族人性烈且高傲,可杀不可辱。
可这言语之中肆意的侮辱,让景臣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她就坐在他的对面,端着酒杯朝他轻佻地笑着,用最难听最下作的字句骂他一句“”。
就一如那一夜,那一夜,他的世界荆棘突生,从此,荒芜一片只剩了入骨的棘刺。
可是彼时。
当狐平问:“你去不去?娘娘还说,你可以拒绝。”
景臣彼时深深呼吸了两口气,攥紧的拳头松开之后看着狐平说道,“我去。”
……
而回到此时,景臣看着墓幺幺的眼睛,看着那双碧翠地眸,想起那夜她眸里的恐惧和仇恨,尝到了这荆棘里开出的恶果。
他无法反抗。
这是他理所应得的报应。
他松开了攥住的拳,抬起手指擦掉了嘴角的口脂,不发一言地沉默了下去。
……
讲道理,其实景臣的这几个手下脸色比自己老大好不到哪里去,已经把自己埋哪都想好了。剩下的郡主烨晋们虽没有那么恐惧,但也都各个惊骇失措至极,完全没有明白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连淳红昭都不停地地想要给墓幺幺使眼色,难得见她都控不了场的样子,一副超出她预料的彻底慌了神去。
可就在一片死寂时,有人打破了这个令人窒息地沉默。
一旁的封湘却抬起手一把揽住了身旁的那个天狐族侍卫,说道,“云舒妹妹,我能带他回府吗。”
“……”
“……”
忽略那称呼都变得更加亲切了,墓幺幺都忍不住怔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封枭要是听到了这话,那雩芳谷的大阵都得被他挑了,啧啧……回过神来刚想说话呢。
封湘旁的侍卫就慌了,舌头都打结了,“封,封贵子,别,别这样……”一边想挣开封湘,一边转头想要找景臣求助。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