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跳。
墓幺幺的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
怎都不可能去跳的。不管是圣帝,还是兮风,不是陷阱,就是阴谋。她更无法辩别,嫣妃这一出,兮风是不是也涉入其中。
可是不跳。就不是中了陷阱吗?
这是摆明放在她眼前的一把明刃,逼得她进退两难,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捅了个对穿。她亦清晰地感觉到下面有许多人的目光在盯着她,像一条条无形的线捆住她,牵一发动全身的动弹不得。
墓幺幺面色无常地站了起来,走到兮风身旁。她的表现很平静,亲昵地挽住了兮风的手臂,半个身体都贴在了兮风身上。她踮起脚尖,与他窃窃耳语。她的鼻息吐入他耳中,有着不同于她本人的柔软。“难不成,是你自己想看,才用这样委婉的手段?啧……在夜昙海我的表演,向因的一条命和应熙景的一条胳膊,原还没让你尽兴啊?唔!”
兮风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紧紧地——也当然是众目睽睽之下。
他同样的侧过脸,在她额头低笑,“那你跳么。”
墓幺幺仰起脸直视着他,笑容愈浓。
啪……
“我来!”上面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打破了本来寂宁的宴会气氛。应熙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站了起来,走下了高台,对着圣帝与嫣妃行礼。
这一幕引起台下不少低声私语,他们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无法听清楚刚才上面圣帝与墓幺幺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有些人,比如距离够近的,楚相和玉儿那边当能听见的。还有一些人修为足够距离也不算远,也入耳清明。
狐玉琅虽然握着酒盏,但指节泛白。身旁为他斟酒的美貌女子压靠与他肩上,依偎过来在他耳边轻笑,“我的好外甥,你可要冷静一些,不管你现在想要做什么什么,若是冲动了……可不要怪小姨打你呢。”
封枭看着,已稍稍远离了桌边,随时可以起身。
应熙景说道,“扇舞,这个我会啊。嫣贵人原来想看这个,小辈自然是不能博了贵人的兴致。今天父皇高兴,又赶上这么个好节庆,我来献丑。”她走向兮风,一把揽住了兮风另外一边的胳膊,仰头看着兮风,笑容满面,但眸光显然在极力压制愤怒。
“说起来,贵人可能不知道,我和兮风当年的一箫扇舞才是般配得很呢。”
嫣妃是似乎有些怕十三公主的,她什么都干说,捂着脸埋在了圣帝胸口,支支吾吾地干笑,“那陛下觉得……”
可是。
不等圣帝开口。
墓幺幺立刻放开了兮风,远远站到一旁,对着应熙景行礼,“谢十三公主赐舞,能欣赏到传闻中十三公主与息烽将军的一箫扇舞,那可是冠绝天下的风姿,天上难有,我等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她的声音高亢嘹亮,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扇舞?”
“十三公主和息烽将军?”
下面顿时热闹了起来,整个宴席上的气氛又活络了起来。不明真相的各大宗族之人,怎么可能会舍得错过这个拍马溜须拍马的好机会,纷纷对着应熙景和兮风开始拍起了马屁。
此情此景之下,圣帝的笑容稍稍淡了一些,推开了怀里的嫣妃,深深看了一眼墓幺幺,扬了扬手指头,“允。”
应熙景顿时喜笑颜开,挽着兮风行礼好不亲昵。
墓幺幺则顺势退至桌后,笑吟吟地看着这场闹剧。她刚才故意让应熙景看着刺激她,应熙景果不其然也就这么上钩了。大概是这两天都把应熙景给气到了极限,所以,以她那性子,哪可能会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忍受墓幺幺和自己未婚夫如此亲密暧昧的举动……尤其,还是扇舞?!这简直是戳着应熙景肺管子。她实在是太好拿捏了,只要一牵扯到兮风,她就像墓幺幺手里头的蚂蚱,怎么跳,都跳不开绳,就算知道中了计,也得咬牙硬吞下去,绝不会服半点软。
这点,墓幺幺还是很佩服应熙景的。
兮风神色如常,没有拒绝应熙景,侧眸浅浅掠了她一眼,与应熙景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似乎,三言两语就将她给哄好了,肉眼可见的,应熙景变得更加娇媚,眼神也柔软了很多。很快,应熙景的侍女很快就捧了一匣子来,匣中的扇子被她一拿起来……
墓幺幺刚才的笑容一下就绷在了脸上。
那匣中静静地躺着一枚黑色红纹的扇子……是霆华。
不……
怎么可能呢?
这绝对……眼前的画面太过冲击,以至于她把手里的案面给捏出了龟裂的痕迹而毫不自知。过于冲击的是因为,那把扇子绝对不只是外观与霆华一模一样,也不是因为扇子上所有只有她才知道的细节都完全相同……而是其中的气息。
她绝对、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那就是她的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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