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了,喝完了,基本就没有了,但是今天这样的场合,高衡将酒水全部拿了出来。
“倒酒!”高衡下令道。
士兵们拿出陶碗,给每个人发了一个,然后在碗中倒满了酒,高衡的手里更是捧了一个大海碗,哗啦啦,酒水倒入碗中,散发出一阵阵香气,不过高衡此刻并没有心情去品酒。
他朗声道:“这酒!是我们求活旅全体将士的庆功酒,也是全体阵亡将士的祭奠酒。这碗酒,上,敬战死的英灵!”
哗啦一下,高衡将碗中酒洒出一些到地上。“下,敬涂炭的生灵。”高衡再次泼出一些酒水,“中间,敬天地间的良心!”又是一些酒水倒出。
“我求活旅的弟兄们,在场的父老乡亲们,牺牲的人,我们会永远记住他们,只要我们求活旅还剩下一个人,就会护大家周全,军饷和抚恤银交给我高衡,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安南人也许不会善罢甘休,往后我们可能会面临更加复杂的形势。只要是战争,就会死人,我高衡已经做好了在忠义祠跟兄弟们见面的准备。可现在,我们既然活着,就要活出个样子来!敬!所有的战死的弟兄们!一路走好!”高衡说完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走好!走好!走好!”将士们大吼三声,仰起脖子干了手中的酒。
啪啪啪,全体将士将手中酒碗扔在地上摔碎,响起了一片清脆的声音。
这次的公祭,对日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军中将士们在出发之前往往会对战友们说上一句,“忠义祠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帮该死的杂种!”县衙的地牢之中,传出了愤怒的吼声。哗啦一声,大门的铁链被拉开,高衡率先走了进来。
这里关押的人正是郑祚,他被俘虏之后,虽然是五花大绑,但是本来高衡还决定给他个机会,将他放在县衙的偏房之中,反正高衡也没准备杀了他,这家伙是个非常好的筹码,可以跟郑氏朝廷交换不少东西,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可是这家伙的嘴实在是太臭,因为是安南高层,他的汉话说得很好,结果他是一句好话不说,反而在偏房中大声叫骂,把侨民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习的这些骂人的话,都不带重样的。高衡觉得此人实在是不识抬举,便直接给他扔进了地牢之中。
安南气候潮湿多雨,这种建在县衙地下的地牢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水牢,进去之后,小腿都被水淹了半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毕竟长时间泡在水里怎么可能舒服呢。所以这些天可是把郑祚给折磨坏了,休息也没法休息,他更是大声咒骂起来,说来也奇怪,给他的饭食他也不吃,每天就喝点水,连续三天了,也没怎么休息,竟然还有力气骂人。
“好了!闭上你的臭嘴!”高衡刚一下到地牢之中,迎面就闻到了一股臭味,这地牢平日里也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再加上水一泡,这味道不可能好闻。
高衡见郑祚聒噪不止,便是一声怒喝。郑祚吓了一跳,牢房里几乎没有光线,一片昏暗,他没看清楚高衡的样子,还以为是给他送饭的士兵,所以才叫骂得更加起劲。高衡这么一嗓子,倒是将他叫停了。
郑祚眯起眼睛,打量着说话的人,随着高衡越走越近,他总算是看清楚了,“是你!”郑祚指着高衡道。高衡冷笑一声,“不错,正是我,你能一眼认出来,说明我给你的印象还是蛮深刻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郑祚问道。自从被俘虏之后,郑祚还一直不知道对方主将的名字,问看守的士兵也没有人答话,他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以前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虽然自己被俘虏是大意所致,但是此人领导侨民进行反抗,这本身就很不简单。
高衡也没打算瞒着,他也想借助郑祚将自己的名头给散播出去,以后让安南朝廷听到求活旅,听到高衡的名字就瑟瑟发抖。“我叫高衡,原来不过是明军一个小旗官,自告奋勇来安南解救侨民而已,没想到一上来就抓了你这么条大鱼。”高衡冷声道。
“你说什么?”郑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明军的军制他也算熟悉,小旗官,一个连安南军队长都不如的最底层的军官,竟然是这么多侨民的领导者,这听起来确实有些玄幻。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比蚂蚁还不如的小人物给俘虏了,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没想到吧,我并没有骗你,我原先的身份就是个小旗官,只不过,现在我是求活旅的统帅。”高衡道。
“求活旅又是个什么东西?”郑祚有些不明所以。
高衡道:“拜你和郑氏朝廷所赐,让华族侨民都活不下去了,所以他们为了求一条活路,在我的带领下,自发组成了求活旅,推举我当统领。”
“你们究竟有多少人?”郑祚又问道。
高衡摇了摇头,“世子殿下,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你是犯人,应该是我提问你,而不是你提问我,你明白了吗?”
“你!”郑祚指着他怒道。随即话锋一转道:“这样吧,你现在放了我,我去父王那里求情,给你们一条活路,否则,我安南军坐拥十万之众,灭了你们千把人,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