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来的很快,一进门就嚷嚷着,“我本来好好的睡个懒觉,你把我揪过来加班,咱们兄弟归兄弟,这块的精神补偿你还是得给我算上哈!”
傅臻誊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挑眉道,“周家留下的百分之四十的市场还不够?”
白朗“哈”了一声,不屑一顾,“那是老爷子催我跟你要的,你给白家的,又不是给我的,你知道的,我就爱当律师……”
话没说完,傅臻誊便扯了扯嘴角,“想进傅氏集团的法务部门?抱歉,你现在还没这个资格。”
白朗如丧考妣,恼羞成怒道,“老子自己有工作室,稀罕你们的法务部门?就是手底下一个小伙子,人挺灵透,也上进,但我那工作室你是知道的,养不了几个闲人,他需要时间成长,我给不了他时间,我惜才啊……”
“那更不行。”傅臻誊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法务是个重要的部门,傅氏集团对员工要求很高,像这种没有经验的人才,我们不会要的。”
不夸张的说,傅氏集团集中了各行各业内顶尖的那部分人,大都是名校出身智商超绝的顶尖人才,有着优秀的履历,尤其是法务部门,随便单拎出哪个都是行业内大佬级别的。
白朗要是想进来他还可以考虑考虑,给他安排个青瓜蛋子,还是算了吧。
白朗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啊,就是吹毛求疵,你问问谁家公司培养人才不是从青瓜蛋子开始培养的?就你要求起步行业大佬。”
傅臻誊皱眉,对他的言辞不以为然,“重要部门本来就该网罗行业内顶尖人才,我们的普通部门也有一套成熟的升职体系,你能接受让他进业务部门吗?我可以安排。”
白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敬谢不敏,“算了吧,人家一个学法律的,你让人家干业务,糟蹋人嘛不是。”
“职场本来就是残酷的,越是顶尖的企业,内里斗争越是残酷,你不也是适应不了这些,才选择离开家族学法律的吗?”
白朗点了点头,叹口气,“算了,就算那小子没福气吧,我替他争取过了,但他自己水平不够,那也怪不得我了。”
傅臻誊看他一眼,“是他求你向我推荐他的?”
白朗“嗯”了一声,“面试的时候,他被筛下去了,但我很看好他的发展,鼓励了几句,他说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进入傅氏集团法务部门,我还鼓励了他几句呢。”
傅臻誊也没往心里去,随口道,“看的出来你挺喜欢他的,还跑到我这来给他争取机会,可惜没戏,让他好好努力吧,等他成长到了一定高度,说不定会有机会。”
白朗道,“那只能鼓励他顶峰相见了——不说这个了,你电话里说的传媒公司,资料我全带来了,我们一起梳理一下吧,看有没有疑点。”
他说着打开电脑,先把资料发给傅臻誊一份,之后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两端,一起分析现有的资料。
中间黄助理走进来,送了两杯茶。
两个小时后,资料梳理结束,白朗总结道,“这家传媒公司的股权人和法人都没问题,背景很干净,也没有在圈子里有过什么不好的传闻,但是公司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以欺骗威胁的方式骗年轻的男女签合同。
合同会规定高昂的违约金,传媒公司通过送他们参加一些比赛的方式造星,造星方式简单粗暴且不费钱,能积累起来名气的员工,之后会堆资源,让他们名气更大。
但分成很黑,员工赚的钱,公司要拿走百分之九十以上,员工要解约就必须拿出高昂的违约金。没能红起来的那部分人更惨,要寻求别的出路,就只能解约,可解约就要付违约金,里里外外什么都没赚到,还赔个底儿掉。”
傅臻誊短起茶杯,喝了一口,缓声道,“你不在这个圈子里混,所以不知道,这种手段在经纪公司中还是挺常见的。尤其是一些小的经纪公司,一看年报,收益率高的吓人,这已经是行业内潜规则,这个说明不了什么,有疑点的反而是,他们这样干了这么多年,可是却没有闹出过一桩丑闻。”
白朗闻言点了点头,“没错,十几年的时间,他们签约了成千上万个小爱豆,一线二线三线加起来,红起来的最多有几十个,这说明,大量的受害者都面临高昂的解约费,这么大的基数,却没有一点消息爆出来,这很不正常。”
别的公司最少每年也有那么几个官司闹大,可这家传媒公司一点负面新闻都没有,这本身就不正常。
“如果不是我这次阴差阳错的救了陈诺诺,可能我们还没有意识到这家公司的不对劲之处,傅哥,你看一下,这是我拉出来的跟这家公司签约的名单,我查了一下,注销了户口的有三分之一,可怕吧?”
注销户口,就说明人失踪或者死了。
十几年的时间,失踪或者死了两三千人,平均到每年也有一百多个人。
这是个庞大的数字,可是令人惊奇的是,在他们没注意到这家公司之前,社会上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背后的人究竟有多么大的背景,才能捂住这么大的事?
傅臻誊看着那些做了标记的名单,半晌问白朗,“你只能挖出这些了吗?”
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