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正浩的讽刺,刘舒颜脸色不好,靖王的面子也挂不住。
他向她招手,自然便是认可了她的舞姿,将她搂入怀中,便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如今,在自己举办的诗会上,有人当众羞辱了他的女人,自然等同于扫了他的颜面,靖王如此好面子的人,又岂会容得下这样一个人?
一时间,对于杨正浩此人,姜晚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说他是为了得到靖王的青睐,可他又不管不顾地得罪对方,若不是为了靖王,他偏偏又在努力地在展现自己,想让他注意到自己的才华。
“呵,你叫杨正浩是吧?”
靖王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地眯起了双眼,道,“既然你说你作了上百首诗,那你便挑一首你最得意的诗作,让在座的诸位一起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才华。”
“好!”
杨正浩闻言,眼里顿时亮起了一道光,似乎今日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见他原本瘦弱的身形变得挺拔,憔悴的脸上布满了傲然之色,他扭过头,双眼死死盯着顾长卿,眼里满是挑衅之色。
“松柏挺立高山上,傲雪凌霜气轩昂。
岁寒时节无凋落,青翠葱茏绿荫凉。
枝叶繁茂遮日月,根深蒂固稳如墙。
不畏严寒不畏苦,千年长青永留芳!”
只见他满脸不羁之色,一字一字地将这诗词朗声念出。
霎时间,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久久没有人发出声音。
在场的众人,在听到这首诗的瞬间,纷纷变了脸色,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
这首诗……他们可太熟悉了!
以松柏为题,不正是今年的科考试题之一吗?
而杨正浩此刻念出这首诗,在场几乎是人尽皆知。
因为这首诗,正是今科状元顾长卿之作!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议论起来。
“你怕不是在搞笑吧……靖王殿下让你自己作诗,你把这首诗念来做什么?”
“就是嘛!这首诗不光你会背,我也倒背如流,要不要我也背一遍来听听?”
“这杨正浩怕不是读书读傻了,还是疯癫了,他不会以为这首诗是他作的吧……就凭他也配和顾状元相比……”
众人纷纷开始谴责辱骂杨正浩。
此时的顾长卿却一脸大度,他毫不失态地微微一笑道:“杨公子莫非是十分欣赏在下的诗作,所以才在此刻特意提及?在下深感荣幸!”
“老子欣赏你个狗屁!”
杨正浩像是被激怒的狮子,突然破口大骂起来,微微凹陷的双眸目眦欲裂地瞪着顾长卿,满脸怨毒凶狠道,“你个狗屁不如的无耻之徒,你抢了老子的诗作,顶了老子的状元之位,怎么还有脸在老子面前得意叫嚣?”
歇斯底里的咒骂声,顿时响彻了整个静水居。
整个雅间内众人全都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看见的听见的。
杨正浩心中的怒火与不甘,像是憋了许多个日夜,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他冲向了顾长卿,宛如枯槁般的手死死攥着顾长卿的衣襟,崩溃嘶吼道:“顾长卿,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你抢走了我的东西,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凭什么那么嚣张?你凭什么羞辱我!”
士可杀,不可辱!
杨正浩今日出现在这里,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状元,他才应该是状元,而不是顾长卿这个偷走他一切的无耻小贼!
杨正浩不知道顾长卿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在试卷上写下的诗作变成了他的,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不是疯子,这首诗就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绝不可能是顾长卿的作品!
落榜后,他几次试图查明真相,试图向所有人证明那是他的诗作,可是没有人相信他,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是啊,他就是疯了!
被这世道给逼疯的!
到后来,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疯了……
可是才华与能力骗不了人,他作为文人满身的傲骨,弯不下!
今日他来到这里,压根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他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哪怕这个真相,要用自己的鲜血铸就!
只要今日在场的人中,有一个人相信了他,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
就像刚才,所有人在嘲笑、讽刺、污蔑那个女子时,他却坚定地选择了相信她一样……
他知道即便自己做了,也未必会掀起多大的波澜,他只知道,今日他若不出声,不努力,那么来日,必将会有千千万万与他一样的人,遭受不公,遭受欺压,奋斗十几年的努力,最终却成他人嫁衣!
然而……
面对歇斯底里的杨正浩,此刻正在被他辱骂的顾长卿,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俊美的脸上,是一片淡漠之色,看着杨正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卑微的跳梁小丑一般,眼底甚至还有着一丝怜悯之意。
“你……”
杨正浩看着一言不发的顾长卿,整个人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