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同样的眼神和话语,若是换做是一个男子这般对待一个女子,只怕不知道要被冠上怎样荒唐冒犯轻浮不轨的形象,然后被人用大棒子狠狠地打出去。
可是,眼前的少女貌若天仙,一张精致的小脸蛋上满是纯洁无辜之色,那双圆圆的杏眼虽然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子,虽让人感到有些,却并不显粗鄙轻浮,让人实在是恼怒不起来。
男子被她盯了许久,丝毫不见她有离开的意思,似乎终于是忍不了了,拿起衣裳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
“多谢姑娘夸赞,在下深感荣幸。”
他面色甚是平静从容,眸光随性淡然,穿衣裳的动作也是十分优雅,露出了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他并未注视眼前女子,只看向了窗外,语气略带慵懒散漫道,“至于在下平日所用之香,是在下的一位故人赠予,因此,有关于此香……在下无可奉告。”
“哦……”
姜晚宁认真听他说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冷不丁问道,“那你看看,我像不像你的那位故人?”
此话一出,男人原本平静淡漠的视线骤然一紧,紧张的视线一下子便落在了姜晚宁的脸上,迅速地观察了一遍她的神情,然后迅速平静下来,视线再次挪开。
他语调清浅疏离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并不认识姑娘,姑娘怎会是在下的故人?”
他的回答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姜晚宁可不是傻蛋,她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袖,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脸上,追问道:“你不认识我,那天为什么要吃我的糖葫芦?还有,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让我觉得熟悉的香味呢?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的鼻子比小狗的还要灵,我能够闻出来一款香所用的所有香料,说不定……你身上的香,还是出自我手呢!”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姜晚宁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自信骄傲之色,这个年纪的她,自然丝毫都不懂得不掩饰自己的机智与聪慧。
眼前的小姑娘自信明媚,张扬肆意,满眼都是干净灵动,不正是他记忆中初次见到她时的模样么?
燕珩不敢再直视她,心里漫开一阵苦涩,他掩下所有的情绪,语气清冷道:“在下沈行舟,不过区区一介商人,在扬州城做布匹茶叶生意,却实在不懂香料,姑娘若要与人论香,沈某恐怕并不擅长。”
“沈行舟……”
姜晚宁呢喃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极其陌生,毫无印象,她又看了看眼前的这张脸,分明感觉熟悉,却又实在想不起来除了他吃自己糖葫芦那次,还在哪里见过。
想来,如此漂亮的一张脸,若是从前见过,她定然不可能会忘记,或许只是错觉罢了。
想到此,她只好作罢,有些遗憾道:“好吧,既然你不认得我,那,我先走了,不然我的母亲怕是要等急了……”
说完,她便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
她方一转身,燕珩便立刻开口,冷淡疏离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忍不住勾起唇角,嗓音温润清雅道:“从前不识而已,此后相识,也不晚,姑娘已经知道了在下的名字,但在下却还不知姑娘芳名。”
“我……我叫……纳兰晚玉,你可以叫我晚晚。”
姜晚宁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一脸认真地说道。
她原本是想说自己的真名的,但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对她有所隐瞒,毕竟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但他既然一口咬定以前不认识自己,那她也没有必要说出自己以前的名字,刚好现在她住在纳兰家,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她知道纳兰家在扬州城也算是有钱有势,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对方敢对她起坏心思,毕竟她现在可是纳兰家的女儿。
“很高兴认识你,晚晚姑娘。”
燕珩清浅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底藏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宠溺,唇角微微勾起浅浅弧度,“虽然今日被撞见更衣之人是在下,但还请晚晚姑娘隐瞒此事,莫要告知旁人,以免自身清誉受损,除非……晚晚姑娘想对在下负责,亦是在下的荣幸。”
“我知道了,不需你提醒!”
他的嗓音低沉喑哑,语调缓慢悠扬,听得姜晚宁耳畔一阵发酥,小脸顿时涨红了。
原本她还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毕竟之前对方也曾不打一声招呼就将她掳走,现下被他这么一提醒,她当然知道是自己冒犯且理亏在先,就算失去了记忆,她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男子更衣,如此这般被她瞧见了,他说要她负责,也……也是正常的情况。
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对方的反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从容,丝毫没有自己被人冒犯了的感觉,反而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既然对方都不觉得被冒犯了,她的行为又怎么算是无礼呢?
她理直气壮地想着,又理直气壮地道:“沈行舟,我跟你说,我是没办法对你负责的,因为不管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但我现在只有九岁,我还是个小孩,我还什么都不懂,所以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懂了吗?”
“嗯……懂了。”
男人沉吟了片刻,随后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