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持续了一阵,宾客们人人自危,警惕地望着四周。
然而……
许久之后。
却只听到了一声嗤笑。
“杀谁?”
燕珩一手搂着姜晚宁,另一手执剑,对准了男人的喉咙,距离只差一分。
而他的暗卫,却没有冲上来,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任何踪影。
“齐公子,你不会还以为,自己能活着离开吧?”
视线落在燕珩持剑的手上,男人倏然瞪大了双眸,他终于意识到了眼前之人并不是普通的女护卫,而是令他闻风丧胆的那个人……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了。
他也终于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因为那一支箭而松开了姜晚宁,现在看来,倒不如让她死了。
如果没有松开她,或许他就不会输……
望着燕珩那冰冷而充满戾气的眼神,男人终于意识到,他不会放过自己。
因为,自己对姜晚宁生出了杀意,所以,他一定会杀了自己!
“别杀我……我……不是齐渊……我不是……”
男人面色铁青,唇瓣嚅嗫,无声地喃喃着,试图用自己还算有价值的身份来换回自己的一条命。
听着男人努力说着什么,燕珩挑了挑眉,并没有立刻杀了他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等待什么。
“巡抚大人到——知府大人到——”
就在这时,一个十分洪亮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众人顿时循着声音看去,顿时看到一群穿着统一官府衣服的官兵涌了进来。
在场的宾客们看到这些官兵,瞬间放松下来,好歹今日在纳兰家发生的事情,有人去报官了,官府的人也终于赶过来了。
听到这声音,姜晚宁终于舍得将自己的脸从某人的怀里挪开了。
她也跟着众人的视线看去,然后,微微一怔,水雾灵动的眸中顿时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因为,此刻走在人群最前面,穿着一身华丽官袍的男人,正是刚才因为被她嫌弃麻烦而迷晕后被送走的……她的二哥姜琰。
此时的他可没有之前面对姜晚宁时的窝囊样子,一身清贵姿态大步流星走向前,扬州知府只能跟在他的下手低头陪笑,可他却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摆明了就是没有将人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扬州知府而已,在他这个京城巡抚面前,确实没什么权利,是随时都可以被替换掉的存在。
“本官听闻有人在纳兰府上肆意杀人,特意亲自前来抓捕凶手。”
下一瞬,便听到姜琰冷声开口,官威十足的样子。
冰冷的视线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断臂的“齐渊”身上。
“齐渊,齐公子?还是本官要称呼阁下一声……南齐六皇子?”
姜琰看着男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男人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但此刻缓过气来,恢复了部分的内力之后,已经封住了穴道暂时止住了鲜血,勉强还能支撑得住。
他没有说话,直接从怀里取出了一枚令牌。
那金色的令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齐胤。
他才不是齐渊那个身份低贱卑微,被太监养大的下贱货色,他是南齐国的大皇子,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
他的皇后母家,不仅仅在南齐国权势滔天,就算是在燕国,也有一些分量。
毕竟他此番在来扬州时,便已经买通了扬州知府,让他利用权势抹去自己来到扬州城的事情,同时,也让他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掺和纳兰家的事情。
如今,扬州知府出现在了纳兰府,显然迫于压力。
但同时,这个知府,也是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人,只要证明了他的身份,就算是燕珩想要杀他,也得掂量一下,是否能承受得住来自南齐的怒火!
一旦他死在这里的消息传到南齐国,父皇和母后一定会震怒,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开战燕国!
他就看看,燕珩到底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想到这里,齐胤突然就放松了一些,甚至还特意挑衅地看了燕珩一眼,一副料准了他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后,就一定不敢杀了自己的眼神。
“咳咳……巡抚大人,此人身份特殊,若是贸然处置恐怕不好……下官以为,还是得立刻将此人押入大牢审讯过后再慢慢处置!”
扬州知府一边擦着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一边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眼前这个巡抚大人显然已经知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可是却故意将他当成了齐渊,一时间他也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意思。
扬州知府这些年一直都与大皇子身后的母家关系密切,所以他今日原本不想管这件事情,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直接被眼前这个巡抚直接强行带了过来。
若他今日眼睁睁看着齐胤死在这里,那么他定然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敢得罪南齐的势力,也不敢得罪了眼前这个巡抚大人,只能战战兢兢地夹在缝隙里两边讨好,企图活命。
“巡抚大人,不必带回去审讯了,这个齐渊就是个人渣,他死不足惜!”
“没错!他为了一己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