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李江礼还在酒楼中潇洒快活。
董疏机给他运作来赈灾的机会,还从朝廷到了几千斤大米,这等于是借用朝廷的资源让自己捞名声,这让李江礼很舒服,感觉自己赚大了。
可当手底下消息传来,有人把自己的侍卫首领给杀了的时候,李江礼坐不住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收割名声,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旦闹到李晋耳朵里去,自己绝对要吃亏。
这一条策略也是他和董疏机商量过后确定的。
所以一路上,李江礼恨极了那杀人的人,琢磨着抓到人,不管什么背景身份,立刻弄死。
可就是如此,酒气冲天的他轿子都顾不上坐,骑马就直接带人来了。
可隔着老远,见到粥棚下头坐在一把简陋椅子上的李晋时,李江礼差点从马上翻下去。
两人四目隔空相对,一路上都在抽马屁股让马跑得更快一些的李江礼,有一种强烈的下去把马扛起来跑回去的冲动。
李晋那平静无比的眼神,让李江礼有了一种大难临头的不妙感。
“皇”
跑到跟前的李江礼才说出第一个字,李晋就打断道:“闭嘴,再多说一个字, 我直接把你杀了。”
李江
礼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他知道,李晋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做得出来。
死死地闭上嘴巴,李江礼的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在急速思考应对的办法。
“刚才你在哪里?”李晋问道。
李江礼艰难地回答道:“正,正在”
“在饮酒庆祝是吗?庆祝得了一个捞名声的好机会,更是庆祝在董疏机的帮助下,你赢了我一步?”
李晋强势无比的话,让李江礼根本无从狡辩。
他浑身酒气,要是强行狡辩,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连开个粥厂,给灾民熬粥这样的事情你都办不好,你还跟我争什么?”李晋又问。
李江礼面色燥红,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公子”
一名锦衣卫来到李晋面前跪下。
“说。”李晋冷淡道。
那名锦衣卫示意同僚拿了一袋大米过来,只见到那敞口的袋子中,只有上半部分是一些过期发霉的粟米,而下半部分,则干脆全是沙子。
“不只是这一袋,我们发现,粥厂里的米,十有八九都是这样的。”那名锦衣卫说道。
李晋眼神淡漠,看向李江礼。
李江礼惊恐至极,他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啊!我不可能连这点米都要贪,这点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这句话我信。”
李晋冷笑道:“你的确还没有没出息到这份上,几千斤米而已,既然你不知道,那么你身份负责此事的人肯定知道了。”
李晋的话落地,李江礼猛地看向身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低吼道:“吴管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吴管事吓得肝胆俱裂,惊恐道:“这,这都是大家默认的啊,从户部调拨出来,每过一道手,大家都会很默契地留一点在手上,我,我也只是顺应大家默认的做法啊。”
李江礼牙呲欲裂。
他此时真的恨不得把吴管事的皮给扒下来。
不是为了这点米、这些灾民。
而是因为这吴管事的贪念,让他此时在李晋面前,失去了最后一份底气。
李晋抬手勾了勾手指。
“去,把这些沙子全塞进他嘴里,一粒都不能少。”
李晋的命令下达,锦衣卫立刻扑上去把吴管事摁倒在地。
那吴管事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不断地向李江礼求救。
锦衣卫立刻抬手卸了吴管事的下巴,让他安静下来之后,两个锦衣卫摁着他,另外两个
锦衣卫抓着沙子就往他嘴里灌。
吴管事不断挣扎着,嘴里一开始还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可随着沙子塞进来,堵塞了他的食管和气管,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了抽搐。
如此死法,最为痛苦,让旁边的李江礼浑身发轻,不敢多看。
“接着去查,但凡是跟这个案子有关系的,一条线都给我摸出来,全部用沙子塞了他们的嘴。”
李晋吩咐完之后,看向面无人色的李江礼。
“你说,我怎么处置你好?”
李江礼浑身如同筛糠一样颤抖。
他嘴唇干涩,眼神恐惧而散乱,根本不敢正眼看李晋。
“看来你是说不出来了。”
李晋起身道:“行,那么你就在这熬粥、分粥,什么时候这些灾民吃饱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走到李江礼身边,李晋淡淡地说道:“你想要名声,我给你,还有什么比亲自为灾民熬粥、分粥更能赚名声的了,灾民们一定对你感恩戴德,这件事可别再办岔了,否则,我就又少了一个弟弟了。”
话说完,李晋看也不看李江礼恐惧到了极点的表情,径直走了。
锦衣卫撤走之后,李江礼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瘫软。
他身后,有
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说道:“四皇子,要不要去找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