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上的事可不是京城。
京城里面有事,李晋直接挥刀就能解决。
可要是李晋用同样的法子去对付地方上的官员的话,搞不好那些人就会跟白莲教的乱民一起举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道理,无论李晋,还是他面前的两位大臣,都懂。
这次,章庭君可没着急着说话,而是把目光向着他的老友苏正康看去。
苏正康当然不会轻易开口。
他的目光盯向地面,脸上则是一副阴郁的表情。
看他那副模样,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他正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如今却还没有想出一个解决的法子来。
“苏爱卿,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晋是好搪塞的人吗?
如果苏正康胆敢这样想,那他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皇上……”
“有话直说!不要转弯抹角。”
苏正康刚一开口,李晋就算到他后面想要说些什么,索性便一下子将话怼了回去。
“是!”
苏正康低垂下头去道:“臣的心目中,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李晋冷冷地反问。
“他是董疏机的门生。”苏正康的说话声很小,头则依旧低垂着,半点都没有抬起的意思。
“哈!董疏机的门
生?”
李晋当时就冷笑了起来:“难道我大秦帝国除去董疏机的人,就真的再没有人能够控制陇西的政局了吗?”
“启禀皇上,咱们大秦虽然人才济济,可在京城当中,曾经在陇西为官,又了解陇西的人的确不多。”
苏正康虽然圆滑世故,可当他要认真去讲一件事时,倒是敢于坚持己见,而不是随风就倒。
“嗯!”
李晋沉吟了下,方才询问道:“你所言何人?”
“侯传庭。”
“他?他还活着吗?”
李晋听到这名字,当时就怪笑出声来。
虽然这个侯传庭并没有招惹到他,可在记忆中,他在自己魂穿前,就已经被羁押到天牢当中去了。
按规制,他应该是要被秋后问斩的。
只不过,由于先皇驾崩,李晋又一直忙于处理边关与内政诸事,便把如何处置这帮前朝囚徒的事给压后了。
“是啊!皇上,托您的福,他仍被羁押在天牢当中,尚未送往刑场执行。”
苏正康的话说的干脆,头则依旧低垂。
“这个侯传庭,朕知道。”
李晋见苏正康仍是那副拘谨的模样,索性就把侯传庭的过往说了出来。
“他跟董疏机过从甚密,而他被打入天牢,则是因为顶撞了先皇。如今董疏
机都不为他求情,你又何必照拂他呢?”
“臣并非想要照拂侯传庭,而是因为他当年顶撞先帝也是为了陇西百姓请愿。如若咱们在这等时候能够启用此人,那陇西之事便已平定一半。”
苏正康躬着身子,头也不抬地回应。
紧跟着,他就双膝跪倒在地上:“皇上,臣愿以项上人头为保,恳请吾皇万岁能摈弃前事,破格启用侯传庭,让他戴罪赎过,再立新功。”
“好个戴罪赎过!”
李晋明摆着被苏正康给说动了:“那朕就准了你的奏请吧。”
“谢主隆恩。”
苏正康跪在地上忙不迭的谢恩,却没有从地上起来。
“苏爱卿,你还有事?”
李晋看到苏正康那副踌躇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没把话说完。
既如此,他便再给苏正康一个继续说话的机会。
“启禀皇上,这个侯传庭跟董疏机关系密切,恐非圣君亲自降临,很难将其收服。”
“苏正康,你好大的胆。”
啪!
言语间,李晋的手猛拍到桌案上。
“皇上圣明!微臣不敢。”
苏正康在开口前,早就料到李晋肯定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原地跪在那里,双膝连动都没有动。
等到李晋的喝叱声传来时,他忙不迭的将头
向着地面触去,脸上则浮现出愈发惊恐的表情。
别看他如今在朝中位高权重,可李晋当真想要杀他,却依旧还是一个手势、一句话的事。
“不敢?我看你很大胆。”
“皇上,礼贤下士乃是先贤圣君都会做的事。”
“哼!那按你的意思,朕要是不到天牢当中去赦免侯传庭,就甭想再启用他了吗?”既然苏正康的话说的直接,李晋当然也就不给他留半点情面了。
“皇上,您若是能亲自到天牢去释放侯传庭,这件事肯定也会被传为佳话,这是陇西百姓之幸,也是大秦帝国之幸。”
“看来,朕要是不到天牢当中去一趟,那就要变成昏聩无道之人了。”
李晋自嘲般的接话,苏正康吓的头紧贴到地面上:“皇上,臣罪该万死!”
“好了!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李晋见苏正康变成了一副无比惶恐的模样,便将手摇摆起来道:“朕绝非死要脸面之人。如若朕到天牢去,真能请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