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王杀驾?
这叫声可不是从李晋的口中传来的,而是从牢房的外面传来的。
侯传庭的拳头此刻已经到了李晋的面前。
可跟先前那次不同,李晋这次竟然没做出躲闪的动作。
若是侯传庭的拳头继续向前,那李晋的鼻子恐怕就要被他直接打到脑袋里去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侯传庭的手竟然停在了距离李晋鼻尖不到毫厘的地方。
“你……”
“侯传庭,见到朕还不跪下?”
李晋的话说的气势如虹,可心里却有点后怕。
方才要是侯传庭收手稍慢上一些,那他可就要被这老小子给破相了。
“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侯传庭的脑袋转悠的很快。
他在听到那声叫的同时,留意到牢房的外面出现了密集的脚步声。
他相信不管来的是谁,方才叫喊的人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跟自己开玩笑。
更为重要的是,他还听出方才叫喊的竟然是个女人,而这女人的声音还有几分耳熟。
“罢了。”
李晋倒负双手,挺身立于侯传庭的面前:“侯传庭,朕问你!你为了几个陇西贱民得罪了先皇,你后悔吗?”
“
不悔!”
侯传庭虽然跪倒在李晋的面前,如今也已知道他的身份,却依然没有改弦更张的打算。
李晋话音未落,他就大声应对。
“该杀。”
“谢皇上恩。”
侯传庭竟然毫无惧色。
他又以头触地道:“皇上,这几年天下大旱,陇西为重。求皇上开恩,能够免除陇西百姓的赋税,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给他们机会?”
李晋脸上是一副故作气恼的表情:“可谁给朕机会?那些刁民聚众起事,全都反叛了。侯传庭,你可有话说?”
“皇上只要您开仓赈粮,与民休息,臣相信陇西的叛乱可定,天下百姓也会牢记您的恩典。”侯传庭跪地应对,脸面已紧贴到地面上。
“呵!与民休息?朕没有钱。”
李晋的脸皮堪比城墙的拐弯。
他既可以从蕞尔小邦高丽捞钱,也可以在大臣们的面前哭穷。
如今到了侯传庭的面前,他显然又故态复萌,将朝廷很穷的话挂到了嘴边。
侯传庭当然不会怀疑李晋的话。
在被先皇关入天牢之前,他也是封疆大吏。
他当然清楚大秦国库是怎样的情况。
“皇上,陇西民变事小,若是灾
荒在国内蔓延,豫州、青州、蜀川等地也发生事变,那可就要动摇国本了。”
“侯传庭,大胆!你竟敢妖言乱政,妄谈国事。”
侯传庭的话音未落,苏正康就暴怒的喝止。
此刻,苏正康可不是想要跟李晋演双簧,而是心里真紧张。
他担心李晋在降罪的同时,再给自己来个连坐。
若是事情变成那样,那他……
“忠言逆耳。”
侯传庭冷冷的回了四个字,又凛然道:“皇上,您若不信罪臣所言,尽可将罪臣拉去午门凌迟,可罪臣还是恳请皇上以国本,以天下黎庶为重。”
“侯传庭,朕一没钱,二没有粮,你要朕以天下黎庶为重?好!朕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李晋没有半点跟侯传庭动怒的意思。
甚至说,苏正康方才的表现,还有点歪打正着。
他们君臣两个这样配合,让李晋的话显得更加可信了。
就算机敏如侯传庭,也分毫都未听出这话里有诈。
“如今白莲教徒在陇西举事,朕就敕封你为陇西布政使,加陇西将军,执掌陇西军政大权,去为朕分忧,如何?”
“皇上……”
侯传庭听的有些懵。
这算幸福来的太
突然?
就在前一刹,他还是要被拉去午门问斩的恶犯,可如今就变成朝廷的封疆大吏。
这样的身份转换,当然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怎么?你不敢?”
李晋冷冷的询问,目光则紧盯到侯传庭的脸上。
“皇上,臣何德何能,能让您如此信任,臣……”
“就凭你胆敢为民顶撞先皇,就凭你胆敢顶住朕的压力,继续为民请愿!朕相信,你到了陇西一定能够不负朕意,将那里的破旧山河收拾停当。”
李晋并没有给侯传庭把话说完的机会。
他直接就把重新启用侯传庭的原因说了出来,紧跟着他又厉声道:“不过,你要是无法平定陇西的事端,那也就不要再回京见朕了。”
“臣就算肝脑涂地,也一定完成皇命。”
侯传庭毫不迟疑地回应,头更向着地面叩去,嘭嘭的响声直接就传入众人的耳中。
“好!那你就随朕回宫。”
李晋痛快道:“朕为你备了一壶薄酒,等你跟朕喝完后,就上路启程赴任吧。”
“谢主隆恩。”
侯传庭跪在那里忙不迭的谢恩,却没有从地上起来。
李晋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