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精神本就紧绷,穆青璇的反应令他蹭地站起,冲那刽子手吼道:“快把刀放下!”
这时刽子手手中的锋锐砍刀,已经倒映出陈松的容貌。
他只需轻轻下挥,就能轻松夺走陈松的性命,可他在这关键时刻,却听了刘源的命令,虚虚地停住手。
而此时,刀刃距离陈松的脖颈,只剩下不到三寸。
陈松人都傻了。
他抬头愤然直视穆青璇,这关键时刻,你突然跳出来加什么戏?
穆青璇无视陈松目光,淡淡说道:“我今日不想见血腥,问斩一事择日再说吧。”
“先将陈松送回大牢,择日再做定夺。”
昆山城百姓闻言,尽是欢呼雀跃,呐喊声响彻天际。
“陈公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没想到,陈公的胆魄,竟然连这来自京城的高官都能感化。”
陈松:“?”
成心不想让我好受是吧?
而穆青璇说罢以后,转身就走,颇有几分京城高官姿态。
见陛下要离开,刘源忙挥手对狱卒道:“快把陈松带走,没留在这碍我眼。”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要去追穆青璇。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穆青璇这女帝的心思,他是真搞不明白。
“等等。”
二人将走未走之际,陈松忽然唤了一声。
穆青璇回头:“你还有话要说?”
刘源同样驻足,咳嗽
一声说道:“穆大人大发慈悲,你还不赶紧磕头感谢?”
感谢你个象拔蚌陈松淡淡质问:“昨日问斩之令下的斩钉截铁,今日法场之上却要后悔,这便是我大乾国的为官之道吗?”
“煌煌乾国的律法,总不该是你一个人的玩具吧?”
穆青璇呆住,她也以为陈松喊住自己,是要主动感谢。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质问。
而且字字珠玑,令她毫无反驳之余地。
就算,她真的可以恣意更改乾国律法。
刘源勃然大怒:“大人好心给你苟活的机会,你不感谢也就罢了,在这口出什么狂言?”
“就算大人蕙质兰心,我也绝不饶你。”
最好如此,这样我会很感谢你的。
但很明显,刘源在这女人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喽啰。
她不想杀的人,刘源就算吃了豹子胆,恐怕也不敢动手。
“苟活?”陈松冷笑:“要杀要剐,我陈松悉听尊便,何须你多余怜悯?”
穆青璇再度动容,“你可知道,待你死后,天下无人再会知道你的名字?”
“你之光辉,也不过是天边流星,掀不起任何波澜。”
“本官今日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是希望你能够发挥自己所学,在大乾史书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面对陈松这样的义士,她甚至都不忍心恶语相向。
好在,全
场所有人都惦念着陈松的死活,没有人体悟到穆青璇语气中的情绪波动。
陈松寂然摇头:“我之行径,无需青史佐证,百姓便是见证,朗朗晴空亦可铭记!”
“再者说,谁道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陈松说罢。
忽天卷狂云,云层堆叠似滔天巨浪一般,本风和日丽的晌午,仅在瞬息之间就暗无天日。
“谁道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陈松不急不缓,不轻不重的声音经久不衰。
本空旷的法场竟仿若无止境般传出回声。
这天相太过诡谲,刘源顾不得继续审问陈松,蹭地起身,立刻呼号:“衍天司何在?!”
每逢天有异象,便是衍天司大展宏图之时。
若是不然,陈松也不用受这牢狱之灾。
刘源言闭,衍天司尚未到来,整个法场都被围的水泄不通,纵衍天司速度再迅捷,也不可能越过这么多人,直接来到刘源面前。
好在这时人群之中,有不少是衍天司的童生。
他们以靳云为首,见天穹横生异象,忙从腰间抽出随身必备的五行度天盘测算起来。
陈松抬头瞧着天穹,眉头皱紧,这又是要搞那样?
我不过一心求死,至于整出这般动静了吗?
最主要的是,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穹异象所吸引,无人再顾忌他。
这样很影响送死呐。
“这是才气倾泻至大道紊乱?”
“你们快看,天穹之上显现出了伟圣姿容!”
“这是儒天司伟圣墨子?”
“可陈公不是衍天司的童生吗?”
叽叽喳喳地议论传进穆青璇耳中。
她抬头瞧着昏黑天穹,嘴角荡开一抹浅淡微笑。
果然大道紊乱
乾国已有数百年不曾出现过这般盛况。
“陈松果然是我大乾的救星!”穆青璇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据传说,只有无双国士降世,才会惊动大道,至天相紊乱,这是大道赐福的先兆。
已经无需再去测验,陈松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而大道紊乱,还没彻底结束。
又一道虚影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