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目光陡然一滞,穆笙管他叫宋长老?
普天之下,除却某些家族势力,便就只有仙门尚且还使用这称呼。
而且这老人仙风道骨,气质出尘,一看便就不是凡人。
“哼,你还有脸问我。”宋长青面容冷峻,在大乾地位非凡的穆笙在他眼中似不值一提般。
这气度让在场所有人的疑虑打消,不用再猜了,这人肯定就是仙门中人,而且地位不俗,还是长老。
现在皇帝不在,穆熙便热络地迎上去:“不知仙门真人降临,有失远迎,还请真人原谅。”
他笑的像朵盛开的菊花。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就是这个道理。
宋长青把浮尘搭在小臂上,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穆笙拦住还准备继续攀谈的穆熙,“宋长老,弟子不解。”
宋长青问:“你从山门离开之前,是不是曾去过藏经阁?”
“是。”
“是不是还曾顺走过一本无名典籍?”
“……是。”
穆笙已经明白宋长青的意思,她只是没有想到,那典籍竟然如此重要,值得宋长青亲自来一趟?
“那东西现在在哪里?”宋长青继续问,陈松站在原地颇感无奈,你
找东西就找东西,耽误我死干嘛?
那刽子手的刀碍你事了吗?
在陈松的黑名单上,已经记下了此人。
另一旁,穆笙吞咽口水,艰难说道:“弟子以为那典籍只是充数的凡品,带出山门以后,就将其送了人。”
宋长青瞪着眼:“送人了?”
穆笙弱弱点头:“是。”
“你好大的狗胆,此人现在在何处,快带我去找他。”
穆笙恭顺地指了指陈松:“那典籍就在他手上。”
穆熙闻言冷汗不由自主地涌出来。
得亏宋长青来的足够巧,要是晚来一步,陈松已经被问斩,典籍消失不见,那可就难解决多了。
宋长青踱步来到陈松面前,兀自说道:“你们大乾国运日渐衰微,前几日的七星辉月便是征兆,而今却还要弑杀夺圣息者,真是好大的派头。”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而且也只有陈松听到,故没激起轩然大波。
宋长青直视着陈松:“小伙子,那无名典籍现在在何处?说出来我可保你一条命。”
陈松:“?”
又想害我是吧?
他目光如水,淡淡说道:“已经被我给撕了。”
“你说什么?”宋长青瞪大眼,不敢相信。
穆笙紧忙跑来说:“宋长老莫急,他确实撕了那典籍,不过已经被人粘好,不影响日常翻阅修炼。”
宋长青倍感无奈,覆手说道:“撕便撕了吧,东西还在就好,你将残本交给我,这命我还是可以帮你保住,而且你身负气运,许是可以入仙门修长生之法。”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给陈松面子。
陈松觉得他在害自己。
不仅要保我的命,还要教我长生?
这人的心怎么如此歹毒。
陈松吸一口气,徐徐说道:“这典籍交还宋长老本是应当,而今典籍能保存全貌,与我无关,尽是我身边这姑娘的功劳,宋长老若真想有所表示,便出手救了杜姑娘,我才愿意把典籍交给你。”
宋长青明显惊愕瞬息,喃喃道:“我若只能救一人呢?”
他以为陈松是想贪心的让自己把他跟杜平瑶一起给救了。
陈松却摇头:“就是一人,也该救她,我的命不值一提。”
言罢,陈松还担心他会有所不从,贴心的补充:“要是没有杜姑娘,那典籍就不会保存至今日。”
杜平瑶眼含泪光,温情脉脉地看着陈松。
满朝文武皆惊叹。
他们固然因为强权,
选择支持亲王,但任何一个人,对面对死仍旧持淡然,仍旧心系他人,还是止不住地敬佩。
有的人庸庸碌碌只为三斗米,只为苟活,有的人面前就是难得到可能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还是义无反顾地让给别人。
百官见惯了面对生死时的怯懦和最劣人性的暴露,陈松不止是让他们眼前一亮,更让他们看到曾经入仕为官时青年模样的自己。
有的官员甚至难耐感动,流出一行清泪。
只有穆熙一个人兀自喃喃冷哼:“故作姿态罢了。”
宋长青也是动容。
修仙之人最是淡泊,却也敬佩如陈松这样的人。
而且,他最是知道陈松面对着的是什么样的诱惑。
不仅可以活命,而且还可以入得仙门。
这年头俗世当中,只要跟仙门有所牵扯,普通乞丐都能立刻受人崇敬,更不会有人还敢杀他。
连这般机会都能放弃。
天底下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
“或许他可以修成那功法。”宋长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收敛心神对陈松说道:“你确实非凡,难怪体内存着圣念,我虽不知道你为何会落至此种境地,但只要你将那典籍还给
我,我可以……救下你二人的性命。”
他的名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