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璇冷哼一声,时至现在,穆熙竟然还敢摆出这种姿态,真当她这个皇帝没脾气是吧?
“想不到就继续想,什么时候想到便什么时候告诉朕。”穆青璇甩出这句话以后,作势便要离开,根本不曾顾及穆熙的脸面。
前有陈松身亡,义愤填膺的百姓。
后有莫须有的鹰山四怪。
她岂会再怕所谓的亲王?
至少现在,她是不怕的,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就是了。
穆青璇将要离开之际,穆熙突然猛拍头颅:“瞧我这记性,陛下说的一定是陈松监办的赋税跟军甲吧?”
穆熙起初也只是想稍作试探。
见穆青璇丝毫不留情面以后,也就顾不得这些小心机,佯装出恍然大悟状。
穆青璇点头,鼻息轻吐出:“嗯。”
穆熙笑道:“陛下放心,此事本该由陈松经办,如今他虽不幸遇害,但粮饷军甲肯定是不会少的,待国葬结束,十日以后,赋税,军甲,战马均会送至京城。”
这肯定不是空头支票。
至少在百姓面前,穆熙还没有蠢到这种程度,他明白什么是重要,什么是次要。
皇帝愿意要给她就是。
这种程度的赋
税自己战甲战马等物,还不足以让两方实力彻底调转过来。
故,穆熙也不在乎。
穆琛见穆熙已经应允,自知自己也难辞其咎,便也一口答应下来:“回陛下,我同理亲王一样,十日以后便可送达。”
众藩王,眼观鼻,鼻观心,纷纷默然不语,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同其他藩王没有丁点关系。
但,穆青璇却摇头:“若陈松未死,做这些很是正常,而如今陈松身亡,朕痛心疾首,原定的赋税战甲军马都需再提上一提,两位亲王意下如何?”
穆熙在心中冷笑,穆青璇这是想借此来大敲竹杠,但既然已经被她抓住把柄,那不管要求有多过分,他们也只有点头答应的份。
争锋就是如此,没有人可以长久的得利,收获的多了,总归是会吐出去些,这都很正常。
再者说,在穆熙眼里,穆青璇只不过是代他暂为保管,以后不管是赋税还是战甲军马都是属于自己的。
既如此,又何必苟苟且且?
“陛下想要多少?”穆熙在场中踱步说道:“我同恭亲王都是大乾臣子,上供多少都是本分,陛下对此有要求,我等自然是要悉数满足的。”
言至于此,穆青璇展颜笑道:“在原有基础上增长十倍,理亲王意下如何?”
比话一出,满堂皆惊。
百姓没参与过这件事,所以对此一知半解,不甚明了,只觉得今日的皇帝气势非凡,彻底把亲王给镇压了。
百官则是心中激荡,非常的不可思议。
原本的数量就已经非常恐怖了。
穆青璇现在竟然要让这数量增长十倍?
以亲王们的秉性,如何会从?
她怕不是疯了?强逼着理亲王造反?
同样惊诧的还有穆熙,但身居高位的他,已经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看起来面沉如水,实际上心中已经暗暗谋划起来。
“以穆青璇的秉性,就算有鹰山四怪,也不敢这样猖獗,肯定是辉月仙宗许给她什么好处,所以她才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仙道无情,日后肯定会忘却大乾,现在先把她稳住,以后再找回场子也不迟。”
“反正归根结底,是不能让穆青璇现在就抓住我的把柄。”
他想通以后,笑道:“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穆琛大惊失色,那些赋税战甲军马,以理亲王的本事跟手段,确实可以受着,虽然也很重要,但却不足以到伤及根本的程度。
但穆琛就不同了。
他之藩地除却商业发达以外,军事几乎凝滞,举全郡之力,也不一定能凑齐穆青璇索要的战甲跟军马。
而且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以后,自己还怎么自保?
在皇城根下,又无自保的手段,被收编制裁还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陛下,增加十倍的话,臣可能无法承受。”穆琛如实说道。
穆青璇在心中冷哼一声。
别看穆琛说的情真意切,但只要是对燕郡有所了解的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燕郡占据大乾最富饶之地。
每年赋税能抵得上三郡总和。
这些年来又光出不进,单论财力恐怕就算是国库,都不能跟燕郡相提并论。
就是这种情况,穆琛竟然还好意思卖惨?
若非还不能彻底撕破脸皮,穆青璇恐怕就要当着众百姓的面,痛斥这个狗贼了。
“恭亲王何必谦虚,世人谁不知燕郡水草丰美,富庶堪比国库,如今朕只是向你索要这些蝇头小利,便百般推诿,在你眼里还有没有煌煌大乾?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穆琛沉默了。
寻常时候,他估计还会替自己辩解几句。
然而现在,面前就是
数十万生民,他也是要脸的。
堂堂亲王总不能被百姓瞧不起吧。
“臣领命。”穆琛被逼无奈,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