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是个孩子,懂得什么?供奉的道士说了,志冲身体不好,要从小信奉三清,才能压制邪祟!”
“嘁,那些牛鼻子就会胡说一气,怎么不见他们自己的孩子从小出家的?既然享受着皇家供奉,就该拿出点真才实学出来,而不是诓骗帝王!”
赵恒都听傻了,差点扑过去伸手捂住儿子的口鼻,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爹爹,真正的高人哪里有闲工夫与世俗之人谈论生死?每每做出一件事情对世俗之人来说都是惊世骇俗的。”
这话赵恒爱听,可不是嘛!
那丁令威为了自证清白,直接就在大庆殿上斩杀了扯虎皮的丁谓,还不能让他警醒的吗?
“爹爹,妾妾也不喜道袍,妾喜欢漂亮衣裳!”
杜娘子刚要开口,被赵恒拦下来,接着拉着闺女的小手,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吃什么呢?小嘴鼓鼓囊囊的。”
“六哥哥给的糖,甜!”
“饴糖?”
“棒棒糖!”
志冲从嘴脸取出来只剩下一小半的棒棒糖,递到了老爹面前。
赵恒吞咽着口水,大有品尝一下的意思。
“爹爹,吃这个吧!没那么甜,不坏牙!”
从车厢外张茂则手里接过一个食盒,里面装满红糖话梅。
车队继续上路,张茂则与老内侍一起走进车厢伺候。
“张茂则,你会烹茶?”
“大王不喜茶膏水,所以东宫上下都喝茶叶水。”
“何人教导受益这般品茶的?”
“王旦王相公的舅子,赵庆嗣,博学多艺,之前在国子监丞干了多年,最近才调任东宫侍讲。”
“赵昌言之子?”
赵受益点头应是。
“跟他好好学,赵昌言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奈何”
奈何有人宠幸佞臣,使得忠良死不瞑目?
“赵庆嗣说,赵昌言弥留之际还忧心国事,最终死不瞑目。好在官家英明,未受王钦若之流挑唆,铸成大祸。想来赵昌言也该瞑目了。”
拍了一记马屁,赵恒自顾自的伸手拿起一颗红糖话梅丢进嘴里。
“志冲,你今天糖吃的够多了,吃多了坏牙。”
“妾知道了。”
连忙将注意力从红糖话梅盒子上挪开。
杜娘子张口,任由赵恒喂了一颗进嘴。
“甜!酸!居然如此贴合?”
“红糖的甜加上话梅的酸,在口中糅合在一起。就没有那么腻了!”
“话梅?何为话梅?”
“一种特制的蜜饯,杜娘子应该不会陌生吧?”
能怎么说?
没见过?
杜娘子只是顺着赵受益的问话点头,也没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
“这也是大相国寺的慧明弄的?”
“那哪能啊?整个东京城那么多家出售蜜饯的铺子,还能找不到一家合适的?只是梅子从选料到加工工序太大,所以价格居高不下。这些儿臣也是花了不小力气弄来的,只是想着给妹妹的生活增加一点乐趣。”
“拟旨,封志冲为卫国公主!”
“妾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忽然被小棉袄搂着脖子的赵恒,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胡闹,还不快点从官家身上下来!”
“别骂,就这么着!自己的闺女还能怎么着?”
车队走走停停,最后在咸平府郊外露宿,那些工匠刚好帮着搭建帐篷。
这下可给咸平府的县衙吓坏了,一群衙役跟在知县身后来到城外的临时营地里探询情况。
“退后!何事?”
“你等是何人?为何在咸平县郊外宿营?”
“让他一个人进来!”
营帐内响起了赵恒的声音。
这些知县多是科举后安排的职务,又或者哪里有出缺,那些同进士的举子安排的。
当然也有宋朝也有捐纳,也就是捐官,一般就是品级比较低的,最多就是主簿之类的。
知县有些忐忑的一路跟着那人进入营帐内,周围这些人的装束不一般,可不是他带来壮胆的这些衙役可以比拟的。
“敢问阁下是?”
“倒是不卑不亢,赐座!”
赐座?
你以为你是宫里的官家吗?
但是一想到咸平县距离东京不远,一抹冷汗就滑落下来。
“坐就不坐了,本官只是来询问你等的身份,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也是为咸平县百姓安全考虑。”
“你就是大中祥符七年乙榜七十三陈志?”
“正正是下官。”
前后称呼都改了,刚才这位陈大人还一口一个本官的。
“吏部考核乙等,是为何?”
连吏部考核都知道,能是一般人?
“只因得罪了地方乡绅,不愿意开方便之门,而被上官打压至此。”
“你倒是很敢说啊!就不怕上官得知了,给你末等考评,直接免了你的知县?”
“微臣不怕,只要能为家乡父老做一些实事,微臣就算粉身碎骨都不怕!”
“有意思,那就按照大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