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诀沉默了片刻,道:“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不知道自己是否给得起。”
如果他不是这个身份,只是世家子弟,必然能答应姜宁的要求。
如果他没有对其他人肩负责任,不再对当年的女子亏欠,他也能做到。
只是可惜……
蓝管家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
“王妃乃是心高气傲之人,她心志坚定,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实在是不可多得女子。”
宇文诀唇角动了动,又陷入沉默。
蓝管家又忍不住道:“王爷也不是滥情之人,可难就难在,已经对当年的女子有了承诺。”
见他不再说话,蓝管家叹了口气。
“王爷,王妃怕是要走了,让我把这方子交给您,说您按照药方吃上一月半月,体内的狼毒就彻底排出去了。”
说着,蓝管家把药方子放在书案上,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宇文诀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那张纸,唇角扬起苦笑。
果然,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翌日一早,宇文诀去金銮殿上朝。
他一袭威风官袍,胸前五爪金龙耀眼凌厉,似要破开云雾飞天,脚踩祥云锦面靴,矜贵威严,仿佛天神降临。
见他精神奕奕,浑身都散发着威严的气势,群臣精神一振,纷纷围了过来。
“凌王殿下!您来上朝了!”
“殿下,您身体可好些了?伤势如何?记忆可恢复了?”
“殿下,您不在的时间里,下官们可想您了……”
面对众人,宇文诀神色冷峻,沉声道:“多谢诸位大人关怀,本王伤势还在康复中,记忆也已经恢复。”
“太好了!恭喜凌王殿下,贺喜凌王殿下!”
“上天有眼,眷顾英才!”
“哈哈哈,皇上一直担忧凌王殿下,知道殿下记忆恢复,必然龙心大悦!”
百官眼神灼灼地看着宇文诀,颇为热情。
如今成年的皇子之中,只有晋,墨,宁,凌四位被封了王。
宇文墨行事过激,草菅人命,私德败坏,已被废了王位。
晋王残害兄弟,心思歹毒,已经被罚去云水城赈灾,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京城来。
至于宁王,他性子洒脱不羁,不理政务,只一心做个潇洒王爷。
手握兵权的战神凌王,自然成了他们积极投靠的对象。
看着一张张热情亲切的笑脸,宇文诀唇角轻勾,浑身都散发着冷淡疏离的气息。
柳寒渊带着几个文官过来,不咸不淡地行礼。
“凌王殿下劫后余生,又恢复了记忆,当真是可喜可贺。”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
宇文诀神色冷淡,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百官看着这一幕,顿时窃窃私语。
“柳丞相现在看着凌王殿下,心底必然是五味杂陈吧……”
“呵,可不是嘛!柳丞相可是险些就成了殿下的岳丈呢!”
“要怪只能怪无缘啊……”
“什么有缘无缘的,柳清辞之前怕都是装的吧?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去伺候殿下,转头就和二皇子睡在一起,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那晚的事儿谁说得准呢?据说是有人想陷害凌王妃,却阴差阳错害了柳小姐……”
众人议论着,八卦着,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柳寒渊听得一清二楚,那张老脸也越发绷不住了。
他脸色恼怒,目光阴冷地扫过众人。
“宫宴上的事本就是意外,是非曲直你们又知道什么?不过无论清辞嫁给二皇子还是凌王,老夫都还是当朝丞相!容不得你们污言秽语!”
见柳寒渊发怒,有人神色尴尬,讪讪一笑。
“开个玩笑而已,丞相怎么生气了?”
也有人毫不惧怕:“丞相又如何?你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我们有什么说不得的?”
“没错,当年凌王妃还是受害人呢,你柳丞相说得多么难听,如今换作你女儿就说不得了?”
“不同的是,凌王妃是当真无辜,且人品高洁,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有目共睹!可柳小姐就不一定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见群臣扯到姜宁头上,宇文诀神色冷峻下来。
他浑身寒气凛冽,冷斥道:“诸位大人,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你们要吵就去外面吵去!”
宇文诀常年在战场,即便不怒,也有一种淡淡的杀气,如今动怒,更是让那些大臣吓得浑身发凉。
众人连忙散开,悻悻地低着头,不敢再嘲讽柳寒渊。
柳寒渊深吸了口气,对着宇文诀行了一礼。
“多谢凌王殿下。”
宇文诀动怒,又让他心底燃起一丝希望。
看来,宇文诀之前当真是失忆了,忘却了他跟柳清辞之间的感情。
可现在既然想了起来,还不是照样护着柳清辞?
甚至,即便知道柳清辞要嫁给宇文墨,也还是呵斥这些大臣,不准他们恶言恶语。
宇文诀神色冷淡地看着他,菲薄的唇角动了动。
“丞相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