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母亲,您这是要世子休了儿媳啊!”
林霄渝听得心头一震,他与柳沐倾成婚三年之久,到如今也未能有夫妻之实,怎能叫母亲这时候休了她?
思及此处,他也顾不上担忧了,索性如实道:“母亲,卖铺子的银子,并非被沐倾私吞了,而是尽数花在了儿子身上。”
林霄渝此话一出,陈氏惊得直接站起身来,就连林舟也是微微变了神色,目光凌厉地落在林霄渝身上。
陈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着指向林霄渝:“霄渝,你莫不是被那贱人迷惑了心智,才这般胡言乱语?那几家铺子少说也能卖上万两银子,那么多的银子,怎么可能是花在了你身上?”
就在这时,柳沐倾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母亲,若是那些铺子正常转卖,倒是可以多卖些银子,只是儿媳一直当那些铺子亏损得厉害,所以都是低价急售,一共也只卖了不足三千两银子。”
陈氏的眉心突突直跳,胸口像是被连捅了好几刀,若不是被赵妈妈扶着,只怕已经晕倒在地。
即便是沉稳如林舟,听到这不足三两千后,也是差点将手中的杯盏捏个粉碎。
林霄渝则是猛地转头看向柳沐倾:“若铺子只卖了不足三千两,那剩下的银子……”
柳沐倾轻叹了口气:“我将自己的嫁妆尽数变卖了,这才勉强凑够那两万两银子。”
一时间林霄渝又是感动,又是无地自容,分明是他闯出来的祸,却最后竟是用沐倾的嫁妆填补上的。
他何德何能,竟得如此贤妻?
陈氏却是已经气得双眼紧闭,胸口起伏得厉害。
林舟倒是冷静许多,立即从二人对白间听出了端倪:“你二人口中所言两万两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霄渝似是鼓足了勇气,语气坚定地交代道:“父亲,此事全是儿子一人之错。前些日子,儿子不小心撞死个人,因怕惹上人命官司,便想私底下了结此事。
那人的叔父说只要给两万两银子,便不再追究此事。儿子没钱,这笔银子皆是沐倾帮忙填上的,这其中便包含卖铺子得来的那不足三千两银子。”
柳沐倾赶紧将话接上去:“世子,你本不必说这些的,我一人担着此事,至少还能保全世子与侯府名声,你这般将事情说了出来,可如何是好?”
林霄渝还没来得及感动,便被怒极的林舟一脚踹翻在地,胸口疼得龇牙咧嘴。
“你这个孽障!”林舟是真气狠了,脸色紧绷。
陈氏原本还想狠狠训斥柳沐倾一顿,再将她逐出府去,但林霄渝此番话一出,柳沐倾反倒成了林霄渝恩人了。
陈氏只觉一股气憋闷在胸口,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加上看到儿子挨的这一脚,陈氏眼前一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赵妈妈被吓得不轻,忙过去扶着她坐下。
缓了好一会儿,陈氏才又睁开眼睛,却正好对上柳沐倾那张讨人厌的脸,她登时怒骂道:“柳沐倾,都是你害的!全都是因为你,才害得侯府家宅不宁!”
柳沐倾委屈巴巴地掉着眼泪:“母亲,您说的是,都是儿媳的错,儿媳不该擅自做主替世子摆平这桩命案。
就该让世子被带去京兆府,被审问一番,到时也可由父亲出面,将世子救出来,如此,倒省了两万银子了。”
这话哪里是在认错,分明是在故意冷嘲热讽。
林舟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若是林霄渝之事真闹到了京兆府,只怕他恨不得能亲手将林霄渝了结。
林霄渝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又端端正正跪好,声音里却都是对陈氏的埋怨:“母亲,此事若非沐倾从中周旋,定然无法善了,您难道是想看到儿子被京兆府抓起来,才算满意吗?”
林舟火气还没消,闻言又是狠狠一脚踹了上去:“你还有脸说!若非你闯出此等大祸,事情又何至于闹到这等地步?”
这一脚踹得结结实实,直接将人踹翻在地,林霄渝的嘴角都渗出血来了。
陈氏一面因儿子指责自己的话而感到寒心,一面又心疼儿子挨的这两脚,一颗心就跟架在火上烤似的,又是憋屈,又是难受。
憋了又憋,最终还是对儿子的疼爱占了上风,她虚弱地劝慰道:“侯爷,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就是把他打死,又能如何?况且如今事情也已处理妥当,虽花了些银子,但至少保住了侯府的名声。”
林舟面色铁青,但对这话也是认同的。
铺子事小,侯府名声事大,虽损失了几间铺子,但是保全了侯府的名声。
如此看来,柳沐倾临危不乱,为了侯府名声愿意变卖嫁妆解决麻烦,倒是能担些事。
反倒是这对母子,老的、小的,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还比不上……
林舟眸光微闪,一句话没说,直接甩袖离开了松涛苑。
陈氏也顾不上去追,忙亲自扶起林霄渝,眼中满含热泪:“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闯了这么大的祸?白白花了这么多银子,还惹得你父亲不悦!”
柳沐倾叹了口气,很不认同地道:“母亲此言差矣,事情已然发生,只要世子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