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感激地看着老夫人:“沐倾谢过祖母,只是沐倾从未进过宫,怕是……”
柳沐倾还都还未说完,便被老夫人打断了:“祖母知晓你不懂宫中规矩,不妨事,我身边这位冯妈妈便是宫里嬷嬷出身。这几日,便叫她去悦兰苑住着,好好教导一番宫中规矩便是。”
说到这里,柳沐倾才听明白,只怕这进宫是假,老太太只是想找个由头将身边的心腹塞进悦兰苑里,顺便在她面前立立威。
柳沐倾看了一眼那位冯妈妈,她彷如面瘫般的脸上还不乏夹杂着些许戾气,想来也是个生活不如意的主儿。
如此,倒应该让她去悦兰苑住上几日,也好让她更不如意些:“多谢祖母,那便有劳冯妈妈了。”
老夫人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想到柳沐倾竟轻而易举地答应了,她本来还想了许多说服柳沐倾的话,这会倒用不上了:“冯妈妈,这段时日你便宿在悦兰苑,好生教教少夫人宫里的规矩。
宫里可比不得咱们府上,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那都是要掉脑袋的,冯妈妈,你莫要叫我失望!”
面对老夫人时,冯妈妈换了副恭谨的模样应声道:“老奴定不会叫老夫人失望。”
柳沐倾走到冯妈妈身边,略有些愧疚地看着她:“冯妈妈,只是我那悦兰苑屋子甚少,如今只剩下一处杂物间,尙能住人,冯妈妈可觉得委屈?”
冯妈妈听罢,立即斩钉截铁地回道:“少夫人多虑了,只要能有个落脚的地儿,老奴便不觉委屈。”
柳沐倾暗中叫好,行行行,算你有能耐!
“冯妈妈,这边请吧。”
反正今日这事是推不掉了,柳沐倾干脆应了下来,既然冯妈妈这么爱吃苦,那便多制造些苦给她吃。
眼瞅着柳沐倾要走,林霄渝跟着就想去悦兰苑。
哪知老夫人开口叫住了他:“霄渝,这几日你莫要去悦兰苑,你那媳妇要忙着学规矩,哪里有空服侍你?”
不是她不着急侯府延嗣之事,只是如今柳沐倾尚未完全在她掌控之中,有些事自然不能操之过急。
林霄渝急得心痒,却也不敢违背老夫人的命令:“祖母说的是,如今沐倾正在学规矩,孙儿确实不该去打搅她。”
老夫人看着林霄渝,心中对这个嫡出的孙儿并不甚满意:“你平日里多跟着你父亲学学,若是得空,也多读读书。虽武安侯府是武将出身,但也不能做那大字不识一个的憨子。”
林霄渝点头受教:“孙儿多谢祖母提点。”
老夫人又道:“男子娶妻纳妾实属寻常,但也不可沉溺其中,耽误了前程,你可明白?”
林霄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祖母怎地连这种事都要管着,这叫他情何以堪?
“祖母,我……我这就去书房读书,明日再来看您。”
老夫人点点头,并非她有意提起孙儿房中之事,只是那陈氏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竟由着自己的儿子连纳两房妾室,实在荒唐。
得了应允,林霄渝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离开后,寿安堂只剩下若萱陪在老夫人身边。
“祖母,冯妈妈可是出了名的严苛,嫂嫂能受得了吗?”
老夫人冷笑一声:“都是在这府里锦衣玉食,骄纵惯了的,不给她们些手段瞧瞧,她们怎能乖乖听话?”
若萱扶着老夫人走向内屋:“祖母,悦兰苑最近定是要热闹起来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悦兰苑的方向:且看那丫头听不听话,能不能为自己所用了!
悦兰苑里。
梅霜将冯妈妈领去杂物间,又安排下人给她送来些被褥,便没再管她了。
柳沐倾换了套衣裳后,端着烛台准备去“问候”一声,哪知她刚开门,便对上冯妈妈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柳沐倾故意大叫一声,顺势将那烛台丢到了冯妈妈身上。
冯妈妈显然没料想到柳沐倾会有这种反应,直到那烛台上的蜡烛烧到自己衣裳,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柳沐倾故作被吓坏了的模样,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快来人!”
梅霜和杏暖听到喊声,纷纷披着外衫跑了过来,直接一人一盆凉水浇在了冯妈妈身上。
待那火苗熄灭后,她们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冯妈妈的衣裳扒了下来。
柳沐倾也没闲着,眼看着冯妈妈身上的衣物所剩无几,她实在是没法直视,便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袍子给冯妈妈裹在了身上。
嘴里还不忘说着歉意的话:“冯妈妈,实在是对不住,我胆子小,方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梅霜,快去请府医来瞧瞧,杏暖,你去取汤婆子来给冯妈妈暖暖身子。”
冯妈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这初春的天气还是冷得紧,她冻得嘴头乌青,浑身发抖。
方才,她明明是想偷听一番柳沐倾的动静,顺道再趁热打铁给柳沐倾立个规矩,这才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门口,谁曾想会发生这种事?
她这一把年纪,哪能遭得住这些罪?
不过,毕竟是跟在老夫人身边摸爬滚打的老人,又在宫里头呆了许多年,这精神劲就是不一样。
待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