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吗?
当然不是。
她不仅不怕,她还要把事情闹大,最好是让武安侯府同昌平王府彻底杠上,那才有意思呢!
不过话说回眼前,眼下她只想亲眼瞧一瞧姜府上的狗都是怎么爬,又是怎么叫的。
周遭围观的小姐们兴致高涨,萧贵妃心中同样兴致颇高,只是面上仍是一副端庄贵气的模样:“既然他们都可以作证,那姜小姐便来说说,究竟是何赌约?”
姜茉莉面色铁青,一张嘴抿得死紧,愣是一个字都不愿吐出来。
萧贵妃微微沉了脸色:“怎么?姜家小姐这是连本宫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姜茉莉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一片,却仍执拗地不肯开口。
姜茉然心中也是一片惶然,却仍强装镇定地笑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方才茉莉与世子夫人也是一时兴起,才定了这赌约,她二人不过是小孩子心性,闹着玩罢了,还请贵妃娘娘莫要怪责。”
萧贵妃转身看向姜茉然,神色肃然:“闹着玩?若真是姑娘间闹着玩,姜小姐又为何不敢直言赌约内容?昌平王妃这般糊弄本宫,莫非也将本宫当小孩子一般看待了?”
这番话说得实在凌厉,姜茉然吓得惊慌失措,忙在姜茉莉身侧跪了下来:“贵妃娘娘明鉴,臣妾绝无此意!”
此时她心中已然凉了半截,经过今日这事儿,往后姜家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萧贵妃却是看都没再姜茉然一眼,直接转头询问柳沐倾:“沐倾,你且说说你与那姜家小姐之间的赌约。”
柳沐倾闻言,立刻兴致勃勃地告起状来:“回贵妃娘娘,方才姜小姐非要同妾身立下赌约,若是妾身输给姜小姐,便要学狗在此处爬上一圈,还要学狗叫上几声才可。
如若是妾身赢了她,姜小姐也当如此,只是如今妾身虽赢了姜小姐,可姜小姐却似乎是不肯愿赌服输了。”
柳沐倾深知萧贵妃向来与昌平王府不对付,有如此绝佳的打压对方的机会,她定然很乐意为自己做主。
事实也果然如此,萧贵妃一听这话,立刻皱着眉头训斥道:“既是姜家小姐主动定下的赌约,赌约的内容又是姜家小姐先提出的,自然应当信守承诺才是。姜家身为京城贵门,难道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柳沐倾继续在旁边煽风点火:“姜小姐还说了,姜府养了不少狗,她日日观摩学习,如今已经可以学得像模像样了。”
姜茉莉红着一双眼睛,恨不能将柳沐倾生吞活剥了,奈何有萧贵妃在,她连抬头都不敢,更别提旁的了。
难道真的要她学那畜生一般又爬又叫吗?
不!绝不可能!
只是略想一想,姜茉莉便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若她真受了这般屈辱,往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又如何嫁入高门?做那勋贵人家的当家主母?
情急之下,她侧头看了一眼姜茉然,却瞧见姐姐竟已垂下眸子,彻底失了斗志。
一时间姜茉莉只觉如坠冰窖,整个人几乎要跪不稳。
若是连姐姐都救不了她,那她今日便真的完了!
直到此刻,她才真的害怕起来,也才真的开始感到后悔。
不过她并非是后悔自己今日之举,而是后悔自己太过轻敌,才叫柳沐倾那个贱人钻了空子,反将了自己一军。
见姜家姐妹二人垂头丧气,如斗败了的公鸡,萧贵妃心中愈发得意,不过面上仍是一派冷肃之色:“身为名门贵女,却提出那等荒唐的赌约,简直有失姜家颜面!
如今你若不肯兑现赌约,不仅是言而失信,更是承认了自己此举乃是在故意算计武安侯世子夫人,如此恶毒的心思,实在叫人胆寒!”
此话一出,姜茉然的心彻底沉入谷底,有萧贵妃在此,今日这事儿决计是也不可能善了了。
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学狗叫,即便是拼了自己一张颜面,她也要阻拦此事。
“贵妃娘娘,小妹年幼无知,这才酿下此等祸事,还请贵妃娘娘看在昌平王的面子上,饶了小妹这一次,待回去后,我定会叫母亲重重责罚,好生教导,绝不再让她惹事生非。”
萧贵妃这时候倒是略微缓和了神色,十分为难地道:“茉莉那孩子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又如何忍心?可眼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若是本宫应了你的请求,岂不是要落下话柄?
况且武安侯世子夫人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本宫不能秉公处置此事,又当如何向武安侯府交代?”
萧贵妃已表明态度,周遭那些看热闹的人便又纷纷议论起来。
“姜家欺人太甚,我等都看得清清楚楚,是姜家小姐逼着世子夫人立下的赌约。”
“正是,莫不是姜家小姐以为姜家人多势众,又有昌平王做靠山,便能躲过此事?”
萧贵妃心中愈发满意,面上却是幽幽叹了口气:“你二人也看到了,此事并非本宫可以左右的,既如此,便只能委屈茉莉了。”
姜茉莉满目猩红,她不甘心!
应该当众学狗爬、学狗叫的人分明是柳沐倾那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