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听柳沐倾几次三番诅咒自己的丈夫丢官,连夫人已是怒不可遏,“我夫君的尚书之位坐得极稳,你若再敢胡乱攀咬,我便撕烂你这样嘴!”
“胡乱攀咬?”柳沐倾挑了挑眉,指向角落处的小厮,“不若连夫人先问问这位跟在你家夫君身边的小厮呢?”
连夫人下意识转头看向那小厮,便见其面色惶恐不安,仿佛被戳中了心事一般。
连夫人心头一咯噔,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满腔的火气都被浇息了大半。
“你……”她突觉喉间无比艰涩,“你急急忙忙赶来,所为何事?”
小厮赶忙凑到连夫人身侧,小声嘀咕起来:“夫人,不知老爷在宫中发生了何事,已被陛下革了官职,下令关进刑部大牢,就连尚书府也被人暂时查封了。”
一番话,仿若晴天霹雳,直接将连夫人劈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夫君入狱,府邸被封,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连夫人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恢复些神志,哑着嗓子问小厮:“可知晓是何缘故?”
小厮满脸惶恐地回道:“小人多方打听了一番,说是老爷贪墨赈灾粮款,且数目不小。”
一句话,直接吓得连夫人头晕目眩,直直往后倒去。
连梦可忙扶住母亲,心头却也是惊惧交加。
她虽不甚了解朝堂之事,但见母亲被吓成这样,也知晓事情定然十分严重。
若父亲真出了事,那她可如何是好?
倘若父亲都不再是户部尚书了,那她还如何继续做尚书府的千金小姐?
她还如何在众小姐面前耀武扬威?如何能得那些公子哥儿们的青睐?
“连夫人这是怎么了?怎地脸色这般差?”柳沐倾轻呼一声,关切地问道。
连梦可转头怒瞪着柳沐倾:“柳沐倾,你闭嘴!”
“我这可是在关心连夫人,连小姐这般反应,莫非是不想让旁人关心自己的母亲,这也太不孝了吧?”柳沐倾很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你!”连梦可气到浑身发抖,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瞧连夫人与连小姐惊慌成这般,莫非真是连大人那边出了事?”柳沐倾故作惊讶地拿帕子掩住唇,“可不应该啊,毕竟连夫人先前才信誓旦旦地说过,说连大人的尚书之位坐得极稳,绝不可能出事呢。”
连夫人此时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情同柳沐倾争个输赢?
眼下她只想快些回府瞧瞧,顺道再去联络一番那几位与连城交好的大人家眷,打探一番消息,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连夫人深吸一口气,扶着连梦可站直了身子:“柳沐倾,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我暂且不同你这小辈计较。”
说罢,抬脚就要走。
柳沐倾却是直接拦在了两人面前。
今日这事儿是连家母女挑起的,如今事情都还没解决了,这人便想溜,怎么可能?
她想就此作罢,也得看自己同不同意。
这笔账,今日就得算个清楚!
柳沐倾似笑非笑地道:“连夫人,你都这般为老不尊了,怎么还有脸端长辈的架子?也不怕遭人笑话!”
“你!”连夫人死死盯着柳沐倾,越发觉得这小贱人实在可恶,“你莫要欺人太甚!”
“连夫人此言差矣,我这人做事最是讲究公平公正,连夫人想了结此事,倒也不是不行,”柳沐倾看似很好说话地道,“只需连小姐给我磕三个响头,再赔偿我一千两银子即可!”
这话是连夫人之前亲口说的,此时不过是被柳沐倾调换了下对象,重新说出来,却是把连夫人气得险些厥过去。
连梦可也是满脸愤恨,眼珠子都快喷火了:“柳沐倾,你简直无耻至极!”
“连小姐怎么连自己的母亲都骂?这番话可是连夫人方才亲口说出来的,”柳沐倾一点儿都不气恼,反而饶有兴致地道,“虽说连夫人确实无耻至极,但这话也不该从连小姐口中吐出来,如此可实在是不孝。”
“你!”这下连梦可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住往下落。
连夫人心中还装着事,此时纵然再厌恶柳沐倾,也实在没心情,更没底气继续同她计较。
当即深吸一口气,尽量缓和了语气道:“世子夫人,你与梦可年岁相仿,纵然有些矛盾,也不过是小女儿间的小打小闹,何至于将事情闹得这般难看?”
这话说得实在荒唐,柳沐倾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这话连夫人难道不该问问自己吗?你都那么大年岁了,何故如此刁难我一个小女儿家?您难道不觉得羞愧难当吗?”
连夫人又是被堵得够呛,气得眼前发黑,浑身发抖。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你到底要如何?”
柳沐倾微微一笑,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刚刚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连小姐只须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再赔给我一千两银子,此事我就不同你们计较了。”
“不可能!”连夫人答得斩钉截铁,“一个小小的世子夫人,竟也敢妄想叫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