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领会了丁成勇话中的意思,柳沐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也侧面证明自己之前散播出去的流言还是有些用处的。
对此柳沐倾并未多作解释,只含笑道:“还有一事忘了同大人提起,今日妾身恰巧在街上撞见醉春楼的人欲对凝儿姑娘不利,便将她暂且带回了庄子上。”
她故意没提起顾廷墨,并非为了揽功,而是不想叫丁成勇误会自己与承瑄王之间有何瓜葛。
丁成勇闻言又是大惊:“本官分明已安排了人手保护凝儿姑娘,她怎还会遭醉春楼的人刁难?难道是……”
“大人心中有数便好,”柳沐倾别有深意地看了丁成勇一眼,“不过大人放心,凝儿姑娘如今很安全。”
想到是自己的疏忽,险些让凝儿那小姑娘遇险,丁成勇心中十分惭愧,也愈发感激柳沐倾:“多谢世子夫人相助,护住了凝儿姑娘。”
柳沐倾淡淡一笑:“大人不必同妾身客气,往后妾身若有仰仗大人之处,还请大人愿意相助。”
丁成勇答得很干脆:“只要在情理之中,本官定会鼎力相助。”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就此达成结盟。
与此同时,沁玉已经同绿萝闲话完毕,正在帮她盛汤。
“这是我专程为你熬的补汤,你快趁热喝了吧。”沁玉从围栏缝隙中将汤碗递了过去。
绿萝呆呆地看着沁玉沁玉手中的汤碗,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干娘,你这次来,不是为了救我出去吗?”
沁玉关切地看着绿萝,仿佛真是一位母亲,在看着自己疼爱的孩子:“此番叫你受苦了,你且安心,为娘很快便会带你回家。”
回家?
回什么家?
绿萝冷不丁地想起柳沐倾说过的话,干娘口中的“回家”,莫不是想送她上路?
霎那间,绿萝只觉后背一阵冰凉,冷汗也随之冒了出来。
沁玉轻轻拍了拍绿萝的手背,声音难得温和地宽慰道:“你先将补汤喝了,干娘再同你细说。”
绿萝紧盯着那碗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汤,却仿佛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骇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见绿萝迟迟不接汤碗,沁玉不免有些狐疑:“绿萝,你这是……”
谁知话还没说完,绿萝便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疯似的,抬手一把掀翻了汤碗,随即连连后退,大声嚷嚷起来:“我不喝!这汤里有毒,干娘你竟要下毒害死我!”
沁玉神色一变,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绿萝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尚未来得及安抚好绿萝,先前那差役已经闻声走了过来:“瞎嚷嚷什么呢?赶紧给老子把嘴闭上!若是引来了旁人,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沁玉来不及收拾,只顾着同差役低头认错:“大人,是小女不懂事打翻了瓷碗,还望大人赎罪,莫要怪罪小女。”
绿萝冷眼瞧着沁玉,有那么一瞬间,她宁愿相信沁玉真的只是想给她送些补汤,而非是想借此机会毒死自己。
沁玉转头看向绿萝,满眼都是心疼:“你这孩子,莫不是在此遭了磋磨,竟这般神志不清了?”
绿萝红着一双眼睛,眸中尽是不甘的泪水。
过往许多时候,她都当沁玉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对待,而沁玉对她虽不似旁的母亲那般温柔,却也是真的想要栽培自己。
可如今她竟然想要害死自己!
绿萝虽不能确定那汤里究竟有没有下毒,心中却已经信了七八分,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若是输了,那赔掉的便是她的命!
差役可不管这两人之间的事,直接厉喝一声:“时辰到了,赶紧走吧!”
沁玉眸光暗沉,心中已经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
可此时身在京兆府地牢,她又是只身一人,断不可打草惊蛇。
“是是是,老婆子这便走,”沁玉弓着腰,连连应是,又回头对绿萝关切地叮嘱道,“你且好生待着,娘日后再来瞧你。”
绿萝一声不吭,只含泪死死盯着沁玉离去的背影。
不多时,躲在暗处的几只老鼠似是嗅到了补汤的香气,循着气味凑到地上的汤水旁,贪婪地吮吸个不停。
这在地牢中本是寻常,可下一刻,那几只活蹦乱跳的几只老鼠竟突然吱吱乱叫起来,四肢乱蹬,而后便奄奄一息地瘫在了那汤水旁,彻底没了气息。
绿萝惊恐地瞪着那些老鼠,整个人都在颤抖,那汤里,真的有毒!
干娘竟是真的要毒死她!
绿萝心头一阵后怕,若是没有方才那人的提醒,只怕此刻的她便会如同这些老鼠一般,早已一命呜呼!
绿萝再也顾不得其他,抓着围栏,冲着外面大声喊叫起来:“我要见丁大人,还有,还有同他一起来的那位夫人,我要见她,我现在就要见她!”
话音刚落,柳沐倾便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她已从后门进来多时,只是一直躲在暗处而已。
“这是想通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绿萝。
绿萝紧紧抓着围栏,惊恐地瞪着双眼:“她果然要害我,她果然想要我的命!我可是她的干女儿,她非但不想救我,反倒要取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