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安则是微微一笑:“见过世子夫人。”
柳沐倾直接站在了柳清嫣身前,神色淡然地看着她:“温夫人,你面色如此惨白,可是又被你那夫君给打了?前次他便将你打得卧床好几日,这次只怕更加凶险。”
柳清嫣赶紧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脖子,生怕被柳沐倾瞧见被温良勒出的痕迹。
随即含着泪,哽咽道:“二姐姐,你来了。你来的正好,此番你可要替妹妹做主啊。”
柳沐倾眯着眼睛打量柳清嫣,这人还真是能屈能伸,之前做香皂生意时,那般趾高气昂,如今失了势,竟又变回了一朵小白花。
“我自然是要替你做主的,只是你如今有了身孕,温良竟放心让你只身前来,莫不是那姓温的当真铁石心肠,对你不管不顾,毫不疼惜?”
这话听在柳清嫣耳中,无异于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可听在旁人耳中,只会觉得柳沐倾是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
柳清嫣眼底含恨,但却很快冷静下来,此番她来是为了找春山酒楼的麻烦,绝不能被柳沐倾牵着鼻子走。
她故作羞赧地垂下眸子:“二姐姐,我家相公待我如何,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眼下最要紧的是这酒楼的豆油出了问题,险些害死我腹中的孩子。二姐姐这般疼我,想必定会为我做主的吧?”
柳沐倾且不接这话,只故意长吁了一声:“我还当是温良每日对你非打即骂,你实在被逼无法,这才想求我去温家替你做主呢。”
柳清嫣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几句,柳沐倾这贱人惯会颠倒是非,若非她之前在柳沐倾手上吃了不少亏,只怕今日又要被她绕进去了。
“诸位也都瞧见了我这幅模样,今日一早我才用了些豆油,便觉腹部不适,之后更是疼痛难忍。
我知晓春山酒楼权势滔天,而我不过是个寻常妇人,但这世间总归还是有王法在的,岂能容寻常百姓任人欺负?”
柳沐倾走近两步,故作关切地看着柳清嫣:“三妹妹,你可确定是因为吃了那豆油才导致你身子不适?
若真能确定,二姐姐这便去替你报官,请京兆府的大人前来为你主持公道。”
说罢,柳沐倾又凑近柳清嫣的耳边,轻笑一声,压着声音道:“三妹妹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京兆府的人来了,事情可就彻底闹大了。
到了那时,若三妹妹拿不出证据来,那便得担一个污蔑之罪了。”
随即,她后退两步,扬声道:“三妹妹放心,京兆府的人最是分得清是非黑白。
他们来了,自然会站在妹妹这边,替妹妹讨个公道,也替这腹中的孩子讨个公道。”
柳清嫣目光闪烁,她压根儿没吃过豆油,又如何能拿得出证据?
再者,她根本没想过将事情闹到京兆府。
她只是气不过柳沐倾过得风生水起,自己却只能在温良手中蹉跎度日,这才找上门来闹事。
一是想坏了醉春楼的名声,叫柳沐倾不痛快。
二来,身为商户,遇到此类事端,往往都是赶紧掏银子补偿,以补救损失,自己也能借此赚些银子。
可谁知半道上竟冒出个柳沐倾来,还要将事情拿到京兆府,当真是可恶!
柳清嫣心中暗恨,面上却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二姐姐,此等小事,何须惊动京兆府?且我一个寻常妇人,可不想同官府打交道。”
柳沐倾十分认同地点点头:“三妹妹说的有理,既然妹妹不想惊动京兆府,那不如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为你讨个说法。”
随即她直起身子,转头看向沈亦安:“沈公子,我这三妹妹说是吃了你们春山酒楼的豆油,才腹痛难忍,不知沈公子有何话要说?”
沈亦安看着柳沐倾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微微一热,她这古灵精怪的性子当真是让人喜爱得紧。
“世子夫人,凡事都讲究个证据,既然柳掌柜一口咬定是因为吃了豆油才导致自己身子不适,还请柳掌柜出示证据,证明此事。”
柳沐倾转身看向柳清嫣:“妹妹,沈公子说的也有道理,不如你将吃剩下的豆油拿出来,作为物证。至于人证,温良日日与你生活在一处,他定可以为你做证。”
柳清嫣听得攥紧了掌心,物证她显然拿不出。
至于温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来此闹事,若是被他知晓了,保不齐又是一顿毒打,眼下她只能搏一搏周遭那些人的同情了。
柳清嫣神色一变,拧着眉,捂着肚子痛苦呻吟起来:“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啊,痛死我了……”
她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口中还在凄苦地控诉着:“分明是你们春山酒楼害了我腹中的孩子,你们竟还不肯承认,还有那什么豆油,你们这分明是黑店,害了人还想颠倒黑白……”
沈亦安不解地看着柳清嫣:“柳掌柜这般关心腹中胎儿,为何自始至终绝口不提去医馆之事?难道对柳掌柜而言,讹诈银子比你腹中孩子更为重要?”
柳沐倾也跟着附和一句:“三妹妹,还是你腹中孩子更为要紧,我这便送你去医馆。”
柳清嫣可不会着了他们的道,她若是去了医馆,那大夫诊出她并未吃坏肚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