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锦知道,自己哪怕再过十年,哪怕自己入土了,他也没办法对杨玉安的眼泪视而不见。
他缓缓起身,抬手拭去杨玉安脸颊上的泪珠,语气带着一丝愧疚。
“玉儿,你是知道我的,我对你从来都是捧着护着的,所以,有些事,若非真心,我是做不来的。”
谢容锦不说这些还好,一说,杨玉安的眼泪来得更凶了。
“阿锦,我现在是你的夫人,你又何必做哪些无谓的想法呢?”,杨玉安抬手轻轻捧着谢容锦的脸颊,好似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我心里全是你,也只有你,你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杨玉安边说边靠近了些,直到二人呼吸相闻。
她微微闭眼,轻轻踮起脚尖,似是想要吻谢容锦。
一根微凉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动作。
“前两日发生的杀人案,现在还没个定数,我还得再写些公文,好明日呈递严大人。”
谢容锦后撤一步,而后对着门外喊道:“芊容,夜间警醒着些,莫让炭火熄灭了。”
芊容闻言快步推门进来,对着谢容锦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
不去看杨玉安泪眼婆娑的模样,谢容锦自顾自披上外衣,推门朝书房走去。
站在屋内的芊容只觉得脑袋都大了,两年了,世子爷和她家小姐成婚都快两年了,到现在都还没圆房。
府里的老太太见她家小姐,肚子一直没动静,先是说些不阴不阳的话,时不时拿软刀子扎她家小姐的心。
哪怕是小姐把侯府管得井井有条,老太太也总能挑出各种错处来。
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没有子嗣嘛……
小姐只得一忍再忍,为此还让她偷偷买了些什么房中术一类的书回来学习,就是为了让世子爷开心。
可惜,世子爷一直不碰她,这东西,学了也没个用处啊。
不过,好在,她家小姐和世子爷有打小的情分,世子爷虽然不碰她家小姐,但是,也不怎么出去寻花问柳。
后院里更是没有通房,没有妾室,素净的很。
本以为,可以慢慢筹谋,逐渐打动世子爷的心,谁知,老太太今早竟是将她家小姐喊去,话里话外都是要给世子爷身边塞人。
这给小姐急坏了,甚至连自己下厨的招都用出来了。
她家小姐的手,一直以来就是握笔绣花用的,哪里干过这些粗活。
芊容越想越气,小声地骂了谢容锦几句:“小姐天仙似的人物,陪他吟风弄月不说,还为他洗手作羹汤,他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杨玉安用绢帕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冷冷地看了芊容一眼。
“这里是侯府,要记得时时慎言。你若是被人揪住错处,我现在这副模样,也怕是难救你。”
芊容立刻闭嘴,埋头给炭盆里又丢了几块炭进去,又温了些水,留给杨玉安洗漱。
杨玉安睡得是高床软枕,心里却恨的要命,她若不知道谢容锦为何拒绝她,就枉费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
一个贱婢,就那么好吗!活着的时候不安分,死了也还是阴魂不散!
若是让她给逮到了,哪怕是鬼魂,她都要找个道长劈她个魂飞魄散,下辈子都不能投胎。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炭火正旺,玉棠一行人在暖洋洋的房间里睡得很是舒服。
连日奔波的疲惫散去了十之八九,一行人精神饱满地拎着行礼出门了。
他们向店家询问了下城内的情况,而后便带着东西下榻了新的住处。
一放下东西,众人就兵分两路,出去打听租房的事情,顺带看看京城的景致,感受一下这热闹的氛围。
唐之南的意思是直接住客栈就好,每日饭食不愁,房间也有人打扫,而且他们也住不了多久。
玉棠却怎么都不同意。
这客栈每日往来那么多人,人多眼杂的,谁知道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侯府出来采购的人。
若是认出她来了,岂不是一大祸事。
自己租个小院,短期内可能费些银钱,可是,她除了必要的出门,基本上没有撞上其他人的可能,被认出来的概率大大降低。
见唐之南一脸不解,玉棠笑着伸手捏捏容念的脸颊,“念儿想娘亲的手艺了,娘亲自然要满足了。”
她又抬头看向唐之南,“客栈里人这般多,若是碰上拍花子,将念儿拐走了,我们可就没地儿哭去了。”
这话瞬间说服了唐之南,天大地大,孩子最重要,也就是多花些银钱的事,算不得什么。
两边分头行动,再加上唐之南和玉棠都不是什么小气吝啬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临时的落脚点。
望着清幽安静的小院,玉棠心里很是满意,特别是离这条街不远处,还有个学堂,平时就可以让向黎时不时带着容念去学堂附近玩。
就容念的聪明劲儿,早就可以开蒙了。
待回了云州,她跟唐之南也该四处打听打听,给容念寻个靠谱的开蒙老师才是。
日子就在玉棠的各种规划中悄然滑过五天。
这五日,她先是去京城本地有名的糕点铺子都走了一圈,将如今时兴的口味和样式都记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