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安被谢容锦这滴泪给吓坏了,这东西虽然好吃,但是没好吃到让人流泪的程度吧。
她赶忙掏出绢帕,抬手轻轻擦拭着谢容锦有些湿润的脸颊。
“阿锦,可是有哪里不合适?”,她眼里的着急不似作假。
谢容锦本来想挡开杨玉安亲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里这么多外人,他若过于抗拒,不亚于当众打杨玉安的脸。
到时候,世子夫妇关系不睦的消息怕是会飞得满京城都是。
“并没有不适,只是这味道,着实熟悉了些……”,谢容锦的声音越来越低,看向剩余食物的眼神也含着不自知的喜欢和怀念。
杨玉安在桌案下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又摆出惯常那副体贴人的模样。
“难得见阿锦对于这些小玩意儿有特殊偏好,我一会儿就帮你问问看,日后多让人买些。”
杨玉安说得温柔又平静,全然一副珍爱郎君的贤妻模样。
谢容锦刚想说不用了,在他心里,这味道再熟悉也没什么用,终究,不是那个人的手艺。
对与错的,从来不在于吃食,在于身边的那个人。
可是,望着杨玉安那盛满自己身影的眼睛,谢容锦终究是没办法将如此残忍的话,直接说出口。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唇角笑意浅淡,“你若是也喜欢,那不妨多买些。”
杨玉安攥得死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些许。
谢容锦的表现,她要是还猜不到其间猫腻,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好在,还是她棋高一着,那个女人怕是早就是一具白骨了,若是任由她活到如今,今日这世子夫人,是谁来当,还真不好说。
指尖将掌心掐出深深浅浅的指甲印,一股疼痛顺着手掌一路往上攀升。
可是,杨玉安不知为何,竟然觉出了一丝快意。
再深情,再舍不得,那又如何?
今天,你谢容锦还不是得坐在我身边,陪我演这场夫妻和睦的大戏吗?
胸口的郁闷之气略微散去,杨玉安又是那个甜蜜娇羞的姑娘。
“那我一会儿就去打听,阿锦,你愿念着我的喜好,我很是欢喜。”,她扬着头,一双清透水灵的眸子,直直得看向谢容锦。
谢容锦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又看到了当年梨花树下,对自己笑得灿若朝阳的小姑娘。
可是,不知为何,总有那么一丝微妙夹杂其中,让这二人不能完全重叠。
“你我夫妻一体,这是我该做的。”,谢容锦略一沉吟,而后缓缓答道。
杨玉安脸上笑意更甚,立刻唤来芊容,让她多注意着些情况。
看样子,各家夫人小姐们,都对这些精致小巧的小食很是满意,这京城的风尚,她可不想落后。
她的心思正活络着,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站了起来。
“老臣也不怕陛下和各位同僚笑话,这小食很是得内子和小女喜欢,老臣想问一问陛下,是哪位御厨的手艺?”
御座上的帝王笑着接话,“爱卿所问,正是朕之所问。”
“康德海,去把做这小食的厨师带来,朕要亲自赏他。”
站在帝王身侧的内侍立刻领命去办,不消一会儿,就领着一位妙龄女子走来。
女人身姿婀娜,容貌昳丽,虽然一直垂着头,脊背却挺得笔直。
哪怕穿着御膳房统一的厨师服,却因她行动自若,莲步款款,自有一股独特的风韵。
一时间,满场众人都静默了一瞬。
本以为会是个钻营此道多年的大师,没想到却是个如此俊俏的小娘子。
“民女玉棠,拜见陛下,各位娘娘,各位大人。”,玉棠声音清脆,语气不急不缓,节奏把控得恰到好处,看不出分毫的慌乱和怯场。
场上众人不由对她生出几分赞赏来。
一介平民,面对满朝贵胄,既没有紧张得发抖,也没有不懂礼数胡乱喊人跪拜,很是不容易。
“平身。”,帝王言语很是温和,今夜这些小东西,确实得了他些欢心。
玉棠闻言起身,依旧看着地面。
“这些东西,是你一人所想,一人所做?”
玉棠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琢磨了好几遍的话,缓缓吐出:“陛下仁心所至,方得旧日味道。”
此话一出,帝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是他啊……
玉棠见帝王不言语,心里忍不住七上八下的打鼓,她这是不是说错话了?
可是,紫鸢那句提示“简在帝心”,不就是暗戳戳地指老刘头吗?、
那可是断手了都舍不得把他赶出宫去的旧人。
这么些年来,最得陛下圣心的,除了他,不该有别人啊。
“东西做得好,也是个会说话的,赏。”
在一旁服侍的康德海立刻领了口谕去准备赏赐的东西。
一直观察着一切的颖妃,此刻也笑盈盈地说道:“一说这糕点,臣妾倒是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一件趣闻。”
帝王心情不错,便也顺着颖妃的话往下接,“见你这般高兴,定是好事,不妨说来大家都乐上一乐。”
颖妃便汇声汇色地将什么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