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死不足惜,就是不知道火烧侯府,掳杀小世子这样的大事,能否动一动尚书府的前途。”
玉棠的眼神坚定又果决,丝毫看不出动摇。
杨玉衡只觉得这个女人怕不是个疯子,面对权贵不惧不跪,竟然还想着反将一军。
他猛地抽出身旁长剑抵在玉棠细白匀净的脖颈上。
这般修长好看的颈项,一会儿鲜血四溅的时候,定然也是好看的。
玉棠唇角微微扬起,她缓缓抬手扶上了剑刃,而后扶着剑刃朝着自己的脖颈又进了些许。
一阵刺痛传来,玉棠疼得忍不住眼瞳颤了颤,但是,她望向杨玉衡的表情依旧不退不怯。
“杨公子,您同您的胞妹所图不就希望我远离京城吗?我有说过我不走吗!”
杨玉衡一怔,这个女人,难不成本来就不想留在京城吗?
一想到此处,杨玉衡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怒容,努力摆出一丝好脸色。
“既然你如此识趣,那我自然也不会不讲道理。”
他说着想收剑,玉棠却握住了剑刃,不让他收。
窗外远远地有一声闷响炸开,玉棠笑容越发灿烂。
她猛地松开剑刃,却不去管脖颈处划破的伤口,“晚了,杨公子,得加钱。”
杨玉衡只感觉胸口中涌起一股让人烦躁的情绪。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现在就杀了你。”
玉棠抬手一指窗口,“杨公子,听到刚刚那声闷响了吗?若是我不在两刻钟内回应,刚刚说得一切依旧会发生。”
杨玉衡看着这张同他妹妹有五六成相似的脸,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
无耻!无耻!
他活了这二十多年,骄纵蛮横的大家小姐,贤惠知礼的高门贵女,浪荡风流的青楼妓子,他都见识过。
但是,他独独没见过这种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步步算计他,无耻至极的女人!
这些个肮脏手段,不都是官场上那些老油子才使得吗!
杨玉衡气得脸都青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和整个尚书府,就只能把剑锋又偏离开了。
他的底线就是这个女人离京城远远的,不要影响侯府和尚书府的关系,其他事情,他就都捏着鼻子认了。
“说吧,什么价钱?不过,我警告你,若是踩了我的底线,今晚我管他洪水滔天,我也要要了你和那个孩子的命。”
“五千两白银,并且保证在我明日带着孩子离京前,再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动作。”
玉棠脱口而出,根本不和杨玉衡磨叽。
“五千两,你他们怎么不去抢!”,杨玉衡感觉自己的教养终于彻底崩盘了,对着玉棠就是脏话输出。
玉棠不答话,就是眨巴着眼睛对着他笑。
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明晃晃的写着,“对啊,我就是在抢啊!”
杨玉衡气得又骂了几句,然后再次问道:“你说你明日就走?”
“您只要把银票和孩子给我,我保证明日一早我就会消失在京城。”,玉棠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开始发誓。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希望你别去触碰。”,杨玉衡有些头痛地捏着自己的眉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玉棠抬起手掌似乎是想要击掌立誓。
杨玉衡很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就你?君子?”
玉棠才不在乎,她开店做生意的,让人生气血压升高的客人可没少见过。
杨玉衡脸色再难看,好歹还占个帅字,发怒也是赏心悦目的。
她才懒得管对方啥心情,自顾自地抬手击掌。
而后掏出一枚小小的口哨,对着窗口吹了几声。
“杨公子不介意我报个平安吧。”
杨玉衡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直接把人杀了,把口哨抢过来随便吹几下不就好了吗?
玉棠却仿佛能看穿他的心理活动一般。
“杨公子,这哨声有高有低,约定的高低声音不对,依旧不行。”
玉棠脸上笑嘻嘻,杨玉衡的心里却已经将眼前的女人骂了千万遍了。
算了,算了,这个女人还是远离京城的好,真要是被谢容锦找回去跟自己的妹妹打擂台。
谁胜谁负,怕是难料。
容念一直安静地趴在玉棠怀里,在杨玉衡的注视下,坐上了马车,缓缓离开。
直到马车远离了泰安楼好一段距离,容念才终于在玉棠怀中小声啜泣起来。
“娘亲,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要跟向黎姐姐和爹爹出去,这才着了贼人的道,害得娘亲受伤了。”
玉棠只感觉心碎成一片又一片,分明是有些人仗势欺人,却要这么个几岁大的孩子来承认自己做错了。
“一切都过去了,娘亲也没事,念儿不需要责怪自己。”
玉棠不停地抚摸着容念的后背,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
小家伙不再说话,却依旧埋在玉棠小声啜泣着,不一会儿,玉棠的胸口便湿了一大片。
玉棠也不再多劝,任由容念发泄着。
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都见鬼去吧。
做她的孩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