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只是呆呆地看着谢容锦,半天都没说话。
“你现在话都不愿同我多说半句吗?”,谢容锦眉头低垂,脸上激荡的情绪散了不少。
他望向玉棠,目光里闪烁着点点伤心。
玉棠被这一声弱了气势的话语,拖回了神志,只觉鼻尖涌起一股酸意。
上位者的示弱实在让人动容,可是,她作为平民的只想好好活着这件事,就应该为此被牺牲吗?
她不再去看谢容锦的表情,身体后撤半步,拉开些许距离。
“世子爷,民女从始至终只求安身立命四字,从无多余妄想,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
谢容锦双眸微眯,脸上浮现出一股狠厉之色,他越过阻挡二人的障碍,顺着玉棠后退的脚步,将人扣在了他的怀抱与菱窗之间。
玉棠语调不由拔高,“谢世子这是何意!”
“你说不愿就是不愿了!我若偏要勉强呢!”,谢容锦的神色再度恢复以往的倨傲,将玉棠的双手反抓在身后,张嘴咬上了玉棠白净修长的脖颈。
她颈间之前的伤痕已经成了一道粉色的月牙,看着碍眼又诱人。
唇齿齐出,细细研磨碾过,那道淡粉被更为暧昧的嫣红所覆盖。
谢容锦轻吹一口,感受着眼前之人皮肤的轻微颤抖,唇畔不由逸出一声浅笑。
诱惑他心神的甜香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只觉唇齿发痒,恨不得对眼前这诱人的跳动磨牙吮血,将人全部吞吃入腹,他才能安心。
他欲再度欺身上前,却被脸颊上冰冷的凉意打断了动作。
他抬眸望去,身前之人,唇畔似还噙着笑,眼睛里却下着雨,绵密,阴冷,潮湿,是一生都无法治愈的伤痛。
谢容锦的心跟着抽痛了一下,抓着玉棠的手也不由松了力气。
玉棠抓到机会,将谢容锦推开寸许,她用指尖拭去泪水,再次对上齐谢容锦的视线。
她讨厌被俯视,被轻蔑的感觉。
谢容锦心中不解,玉棠为何如此抗拒自己,她分明在完璧之身时就当了自己的通房,如今和自己亲密,是这么难接受的事吗?
之前在他私宅时,也是如此,她甚至以命相逼。
“玉儿,我耗费如此多的功夫,不过就是希望你回到我身边,你为何如此抗拒?”
谢容锦将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问出。
“是你瞧不上侯府的门第,还是,你于我,从来就是无心无意?”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谢容锦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玉棠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脑袋被气得嗡嗡作响。
是啊,他作为侯府千宠万爱的独苗,怎么能体会一个婢子的艰辛与苦楚。
更是想不到身为女子,在后院里为了那么点指缝里漏出来的权力,所要经受的倾轧和折磨。
她长舒一口气,脸上扬起一抹讥笑。
“既然世子爷把话说到在此处了,那民女也不妨直说了。比起在高门大户里做个随时就能被打发的玩意儿,民女更愿意做那小门小户里的正头娘子。”
她此刻不再虚与委蛇,气势都高涨了许多。
“世子爷,大家都是人,没有谁天生就是自甘下贱的,民女只是出生不好,不代表民女就活该自轻自贱。”
她目光如炬,看得谢容锦浑身不适。
他心中不由气恼,想巴结他谢容锦的女人,怕是能绕着京城围三圈,怎么到玉棠这里,就好像侮辱了她一般。
可是,玉棠的眼神太坚定了,闪着他从未见过的旺盛生命力,他质问的话语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只能避开视线,故作嘲弄地开口:“哼,这侯府姨娘怕是容不下你了,你还想做那侯府主母不成!”
“是!民女正有此意。”,玉棠答得坦荡,望着谢容锦不避不躲。
“你!”,谢容锦一时语塞。
“世子爷是想骂民女痴想妄想?”,玉棠冷笑一声,“那世子爷就不该再来打扰民女的生活。”
玉棠用力一推,差点把谢容锦推个趔趄。
“民女要么不攀附,若是打定了主意要依附,自然要攀那最高的高枝。”
她自顾自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深呼一口气,好似将胸中郁气都吐了个干净。
真是怼人一时爽,一直怼人一直爽!
她转头看向被她推得楞在原地的谢容锦,扬了扬脑袋。
“世子爷若是应不了,那民女就先告辞了,还望以后世子爷再莫纠缠。”
她抬手就想去推门,谢容锦却一把扣住了她推门的手。
“玉儿现在是手段口才渐长啊,一问接着一问,把本世子问得说不出话来,就想跑了?”
他握着玉棠的手腕,将人一拉,握着纤腰就让人又落回怀中。
一旦将玉棠刚刚的话语撇开,他便又是那个犯人见了吓得脸皮子直抖的谢大人了。
玉棠直觉不妙, 谢容锦同她说话,虽然时不时爱搞些力量上的强制压迫,但是,很少明晃晃地用世子的身份压她。
“你觉得你凭什么站在此处,同本世子这般说话,不过就是仗着本世子对你上心罢了。”
他挑起玉棠的下巴,平日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