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此刻虽然有些万念俱灰之感,却也清楚感觉到了现在的局面。
詹氏亲自带着杨玉安来梁城,不过一个目的,就是让谢容锦回到京都城中去,安心做他的世子。
玉棠早已经猜到,谢容锦京都城和梁城两头跑,自然耽误公事,迟早侯府中人就会出手。
只是玉棠猜测的人是侯老夫人,却不想会是侯夫人。
玉棠重整了一下情绪,抽出自己的手帕来擦了擦面颊。
“这几日一定让世子担心了吧?”
谢容锦瞧着之前温顺柔和的玉棠回来了,松了口气,立刻点头,又怕多问了,惹得她又失控,只得忍了忍。
玉棠垂着头满面歉意:“可是世子可知道我这次经历也是九死一生。”
谢容锦立刻揽住玉棠:“你放心,往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只要有我在,必定保全你!”
玉棠听得抬起水润的眸子盯着谢容锦,他深情的眸子中带着不可质疑的坚定。
“世子可查到了幕后黑手是谁?”
“这、本世子自然是会查得出来,现在首先要保证你的安全,玉儿,跟我回京吧,回去侯府之中。”
玉棠听得,心底实在难以真的相信谢容锦。
谢容锦回去京都,不去调查杨玉安,却去调查什么当年之人。
他就算是此刻没有说谎,也未必真的有能力保全她的安全,更何况还让她回去!
那个深宅她费尽谋算才逃出来,岂可能再回去?
别说杨玉安了,就算是詹氏和侯老夫人,随便动一动手指,她便能死的悄无声息。
谢容锦难不成还能将她别在裤腰带上,时刻看护着?
他根本就没认真想过具体应该如何,也完全无法理解她的处境。
玉棠很是失望,却不能将这份失望显露出来。
“世子可想过夫人们愿意我回去吗?”
谢容锦听得这话,已经当玉棠答应了,欣喜展露眼角,拉着玉棠的手坚定说道:“她们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能开别院住着,只有你和我,多好!”
玉棠抿唇一笑,对这个幼稚的计划的美好表示赞同。
“阿玉!”
唐之南带着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朝着玉棠这边跑过来。
玉棠立刻丢开了谢容锦的手从唐之南手中接过容念来,将头埋在他小小的胸膛里。
“娘亲,你去哪里玩了?怎么不带上我和妞妞?”
容念含泪抱着玉棠,口气中多有埋怨。
玉棠知道这是唐之南他们为了安慰容念编造的谎言,只得抬头勉强笑着道:“娘亲也不想出去玩的,娘亲好想好想念哥儿!”
说着玉棠便亲了又亲容念的面颊,伸手又去揉了揉哭着的向黎和向曦的头。
容念的小脸蛋红了一片,严肃得学着夫子神色说道:“娘亲,当着外人的面,你克制一下。”
谢容锦干巴巴跳下板车:“玉儿,还有正事要干呢!”
沈俊南和叶昭明正看着板车上的尸体,两人都捂着口鼻诧异等待着解释。
玉棠回到唐之南他们身边,立刻就有了靠山一般,也不那么消极了,立刻说道:“这些是我的救命恩人,将他们埋在小屋后面吧?”
唐之南听得立刻说道:“那好,我们再回去。”
谢容锦瞧着玉棠被抢了过去,脸色不太好看,怎么每次都有人打岔,分明就说到重点了。
他要告诉玉棠,为了她,他可以对抗全世界。
玉棠抱着念哥儿,问起这几日的情况。
叶昭明拉扯了一下沈俊南的袖管,凑近问道:“我看世子的神色不太和善,那眼神好像连念哥儿都要揍。”
沈俊南摆摆手:“人家是醋缸醋坛,他是醋瓮,别理会。”
众人一起帮忙,很快就埋入土中,玉棠亲自握着笔一个个写墓碑。
容念拿着笔走过来,蹲在玉棠身边。
“这些人是娘亲的救命恩人,那些小哥哥的牌位我来写吧?”
玉棠心酸落泪,点了点头。
容念才这样小,就不得不面对尸体,玉棠心中很是愧疚。
可是一想到戏班子中的那些孩子,她更是愧疚地无地自容。
“世子,你也认识他们,过来道个别吧?”
谢容锦正站在一旁生闷气,听得这话,才回过神来,立刻赶过来,瞧着玉棠跪下来,他便也就跪下。
立刻就有手下扯下一个坐垫来要帮他垫在脚下。
“去!没看到玉儿都没用吗?我不需要!”
玉棠磕头,谢容锦便跟着磕头。
唐之南也跪在后面,大家一起朝着名姓都不全的墓碑磕头。
“儿时的照顾玉棠谨记在心,却不想再见就是永别,当歹徒指明交出我来就放了你们的时候,你们护着我、催着我逃走,这份恩情,玉棠它世缬草衔环,做牛做马一定还了这份恩情!”
谢容锦听得这话,神色凝重,磕头的心也真诚了几分。
“世子,你能猜到幕后动手的人是谁吗?”
正当谢容锦要起身的时候,玉棠还是跪着问道。
谢容锦瞧着周围人的目光,皱眉道:“不是猜测就行的